“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嘉宜县主的睫毛狠狠颤抖,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质问宁玥:“那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你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我真心将你当朋友,才事事都同你讲,什么叫我让你做恶事?我只是说了我厌恶谁,哪里暗示你去行恶了?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们下面人的想法了。”宁玥讥笑她,“从小,你想要什么都有人主动捧给你,我得了多少你不要的东西?你有将我当成朋友?我看是丫鬟还差不多,随意施舍东西,也不管我要是不要!”
“还有你们!”她指着赴宴的人群,“你们就知道捧着她,为了权势,不管是香是臭,什么人都捧!这些都是你们应该承受的……”
嘉宜县主不解,她只觉得匪夷所思,只因这些,宁玥便要害人。
她不知道,这是一段从头至尾便不对等的友情。
宁玥对嘉宜县主积怨已深,早已备好一出大戏,就等着在嘉宜县主的及笄礼上演。
而沈若犀运气不佳,刚巧那个时候出现在花园,还是无人声援的生面孔,场面上的节奏就差点被宁玥带着,让她成了宁玥的替罪羊。
所幸沈若犀及她带来的人从话语中抽丝剥茧,解救了婢女的弟弟妹妹,从而找出幕后操纵的宁玥。
事已至此,宁玥投毒的罪名已落实,不止她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连她的家族也要承受北盛城权贵和常乐长公主府的怒火。
宁玥被带走后,沈星棋一边善后,一边对沈若犀说:“舍妹之事连累到楚三奶奶了——”
“哥哥,这是长公主府的事。”嘉宜县主打断了沈星棋。
她对沈若犀道:“你因长公主府无辜受到牵连,还被我恶意揣测,无论如何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有什么不满尽可说,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揭开宁玥蒙在嘉宜县主眼前的迷障,嘉宜县主很快明了,她的教养让她主动出面,而不是躲在沈星棋的身后。
“县主倒是爽快人,既如此,你的承诺我收下了。”
嘉宜县主的承诺在北盛城也算有份量,沈若犀当然不会大度表示自己不在意,将她的承诺推拒。
而夏雷和冬雨办事的时候还传信给了城中的其他人手,很快,身在战场的楚兰成也收到了消息。
还好,沈若犀平安的消息紧跟着传来。
时值七月七女儿节,北地战场的形势却愈发严峻。
大魏从京畿抽调而来的军队略显颓势,士气低迷,朝廷急需一场胜仗稳定军心。
楚家老宅里,二叔婆和三叔婆带着族中女眷要去佑国寺祈福,身为小辈的沈若犀当然一同前往。
佑国寺不止适合上香祈福,每年七月七,北盛城内有情的男女常常在此相会。
楚家女眷事先都没注意到今日是七月七,到了佑国寺,看到寺内人山人海,还多为年轻男女,才记起今日是什么日子。
“左右我们是真来祈福的,不若去后边的佑国塔吧,就不和这些小年轻们抢地方了。”楚家五婶提议道。
二叔婆点点头,“佑国塔为祈福护佑之塔,塔内供奉着九千九百九十九座金身佛像,只有真正来祈福的人才愿前往,应当清净许多。”
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
佑国塔是大魏最高的佛塔,八角十三层,风景极佳,屹立了近百年,乃太祖皇帝为孝端皇后祈福所建,见证了开国帝后的鹣鲽情深。
楚家女眷为北地将士祈福而来,自愿为佛塔除尘,年纪大的二叔婆、三叔婆在下面的三层打扫,五婶、七婶和族中的女眷们在中间几层,最上面的三层,则交给了沈若犀和楚家最小的女儿楚芷。
塔内尘埃不多,沈若犀和楚芷将第十一层快速打扫干净后,楚芷留在了十二层,沈若犀则踏上了第十三层。
见一位僧人拦在十三层门前,沈若犀解释来意。
僧人却道:“多谢女善信,只是最顶层内有贵人,恕小僧不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