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感觉到一只柔软的小手抵在自己胸膛,微微往外推。
顾渊这才不情不愿的分开些许。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翻滚的波涛,额头贴在宋锦的额头,微微喘息。
宋锦闭着眼,也在平复着呼吸。
果然,他们二人如今的体质是互补的,刚刚亲密接触后,她神魂的痛楚减轻了许多,身心从里到外的舒畅。
顾渊起身坐回床边,他眼底的波涛隐在了最深处,暗暗翻滚,显得他深邃的双眼更加的深沉。
他看向逐渐恢复清明的宋锦,轻声询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效果吗?”
宋锦抬手按住心口,调整呼吸,引气运行片刻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她点点头,神情愉悦,“嗯,我们体质互补,很有效果,神魂修复之后,身上的伤也会好的快一点。”
顾渊点点头,“嗯,有效果就好。”
“所以,你打算怎么负责?”
说这话的时候,顾渊抬眼看向床上半躺着的少女,剑眉微微挑高,眼底满是笑意,如果宋锦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那笑意的深处,掩藏着的,是势在必得。
只是宋锦没有仔细看,她甚至没有抬头看顾渊。
她说过要负责的,自然不会食言。
她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被角,沉思着,半晌没有说话。
顾渊也不着急,他依旧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脸色略显苍白,但依旧难掩清丽的少女,静静的等着。
良久,少女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我既然误了你清白,那自然只有赔偿和结为夫妻两条路。”
“只是,赔偿的话,你堂堂顾总,什么也不缺,大概看不上我给的赔偿。”
“你我二人既有姻缘线相连,结为夫妻,应当才是正途。”
说着,她抬眼看向顾渊,眼底坦荡,却又带这些忐忑,“只是不知道,你想选哪一种……”
她话音未落,顾渊便斩钉截铁的开口,“我选第二种,结为夫妻。”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筹备,最迟下个月初婚礼就可以举办,领证的话,今天是周末,明天一早我就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带着章来医院给我们办理。”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忙说道:“哦,对了,还有彩礼什么的,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准备,还有你当了顾太太之后,顾氏会分一部分产业和股份给你,这些资料和手续,赶在婚礼前应该能办完……”
宋锦有些茫然,茫然过后就是慌乱,她忙打断顾渊的安排,拉住顾渊放在床边的手,阻止了他超强的行动力。
“不是……你先等等……”
“虽然我愿意与你结为夫妻,但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现在不是都要先谈恋爱再结婚吗?能不能先从男女朋友关系开始?”
顾渊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之后,心里开始懊悔起来。
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是不是吓到宋锦了……
他太急着想要拥有宋锦,太想要和宋锦一起生活了,一时间竟没控制住。
也对,得慢慢来,结婚的事不着急,既然宋锦答应了会和他结婚,那就应该不会食言。
他确实应该先和宋锦谈恋爱才是,他得先让宋锦的眼里有他,让宋锦喜欢上他才是。
镇静下来之后,顾渊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
“既然阿锦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从男友朋友关系开始吧。”
宋锦松了口气,“嗯。”
只要他答应就行,想叫阿锦就让他叫吧……
确定了关系之后,顾渊这才起身走向病房门口,去开门。
早在他们亲吻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有人在外面敲门了,他没理,不想开。
直到他和宋锦说好之后,他这才打算把外面的人放进来。
他抬手撕下宋锦贴在门上的符纸,缓缓打开门,和站在门口的顾言非打了个照面。
顾言非手里还捧着一束花,他看着来开门的人,愣了愣,“小叔你在病房啊……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顾渊恢复一贯的冷漠神色,“你有什么事?”
顾言非把怀里的鲜花往上抱了抱,“我来看望一下病人……”
顾渊盯着他看了片刻,看的顾言非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才侧身让开,让他进来,“进来吧,阿锦刚醒。”
顾言非抱着花往前走了两步,才突然反应过来,他猛然转身看向顾渊,神情震惊,“阿锦?”
顾渊皱了皱眉,语气沉沉,“阿锦也是你叫的?”
顾言非忙慌乱的摆摆手,“不是,小叔你叫宋锦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再确认一下。
但顾渊压根懒得理他,直接绕过他,径直走去里间。
顾言非站在隔墙外,听到里面宋锦的清淡的声音响起,“顾渊,是谁来了?”
顾渊的声音,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温柔,“阿锦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别乱动,需要什么告诉我就行,我给你拿。”
说完他才接着说道:“门外是顾言非那小子,说是来看望你的。”
“那他怎么没进来?你把他赶走了吗?”宋锦好听的声音带着些疑惑。
顾言非神色恍惚的走了进去,像个僵硬的行尸。
宋锦……和他小叔……他们……
他想起之前自己对宋锦的那一点点不敢言说的心思,后背瞬间发凉。
他曾经喜欢过他小婶婶的事情,一定得按的死死的,坚决不能让他小叔知道。
顾言非扬起一张假笑的脸,走了过来,他把手上的鲜花往前递了递,像是站军姿一样站在顾渊旁边,“小婶婶,侄儿我来看望你,祝你早日康复……”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渊从他手里把花刚一接过去,他就立即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步伐匆匆,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赶他似的。
宋锦:“……”
她看向顾渊,疑惑不解,“顾言非……又撞鬼了?”
顾渊轻笑一声,把手里的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摆起来,“他就那样,一点也不稳重,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