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丈夫像座山一样堵着房门不让她出去。
王金凤顿时火了，张牙舞爪对着他又打又掐。
“哎~呀！”
吃痛的潘建国一把推开她，差点掀翻了轮椅。
“你没看见你那好儿子正在发癫吗？能不能别再出去添乱？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懂事！”
“好啊！你还敢说我不懂事？我跟你拼了！”
王金凤气昏了头，转动着轮椅猛地朝丈夫撞去。
“啪！”
潘建国抬脚抵住轮椅，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她脸上。
“现在清醒点没有？就当我求你……别再闹了行不行！再闹下去，你会彻底失去家材这个儿子的！”
这些天潘建国算是看清了，纵然儿子还站在他们这边，但心怕是早就偏向媳妇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若是儿子的小家真被自己这老婆子拆散了，恐怕儿子再也不会管他们老两口死活。
偏生自己这猪油蒙了心的老婆子，直到现在都还没看清形势。
“我出去劝劝家材，你也别闲着，给婉芝打个电话叫她带孩子回来吃年夜饭……”
虽然打了妻子，但潘建国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他还在自顾自地做着安排，王金凤却早捂着脸赌气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潘建国也不管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说的话听进去，说完就独自出去收拾客厅里的烂摊子了。
丈夫走后，王金凤躺到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是觉得难过。
自从大女儿被关进了拘留所，这个家里就再没人把她当回事，两个儿子是这样，丈夫也是。
她按亮了手机，屏幕上的壁纸是去年除夕全家一起拍的照片。
那时，几个儿女都围坐在她身边，笑得是那样灿烂，她轻抚着照片上儿女们的笑颜，越看越是觉得鼻酸。
“唉～这好好的一个新年，怎么就搞成了现在这样？”
王金凤正犹豫着要不要听取老头子的建议，给儿媳妇打个电话劝她带孩子回来团聚，却不想大门口突然传来了小女儿的声音。
“爸，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我妈呢？其他人呢？”
按理说大年三十家里不该这么冷清，可潘家静垫着脚往屋里张望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这才忍不住开口询问。
潘建国略过她，眼神直直看向她身后，随即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着接过对方手里大包小包的行李。
“你是静静同学吧，我听静静提起过你，说是你们顺路过年会一起回来，谢谢你送静静回家，这大过年的你家人应该还在等你吃团圆饭，既然人已经送到那你也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着急了。”
“不是的，叔叔我……”
一脸懵逼的小伙子结巴着开口，哪料对方根本没想听他解释，将女儿往里一推，“砰”的就拉上了大门。
“爸，你干嘛呀，那是我男朋友，不是什么同学，你就这样把人关在外面也太不礼貌、太不尊重我了……”
潘家静着急地冲父亲叫嚷着，准备开门将自己男友放进来。
潘建国脸上的笑意却骤然一收，“啪！”的一掌重重拍在她行李箱上。
“你不知道最近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吗？怎么还敢在这种时候带男朋友回家？若是在咱自己家，我也就由着你胡来了，但这里……是你哥家！你不该这样！”
潘家静撅着嘴，不服气地收回手小声嘀咕。
“我哥家又怎么样，房子是你们出的首付，那就是咱家，我带男朋友回家还轮不到她何婉芝做主……”
女儿下意识脱口的混账话，听得潘建国脑子一抽一抽的痛，他心烦地点燃香烟，猛吸了好几口，才语气严肃地警告小女儿道。
“你大姐因为殴打你嫂子，现在还在拘留所里关着，你弟也刚跟你大哥吵架，离家出走了，你若想在这个家里待着就给我安分老实点，别去触你嫂子霉头，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潘家静皱着眉，十分不情愿地回了一句。
“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吧？”
“你都回来了，不去房间看看你妈，这个时候还出去干嘛？”
换做以往，都不用潘建国提醒，潘家静早迫不及待跑房间去寻母亲了，但是现在，她满心满眼记挂着的都是门外那个吃了她父亲闭门羹的男友。
“您不准我男朋友进来，还不准我出去给他找个地方住吗？”
“嗯！这样也好！你先找个旅馆让他住着，晚上找个酒店定一桌年夜饭，让你大哥和弟弟也都见见！”
“怎么，您不生气我带他回来了？”
潘家静有些意外父亲态度的突然转变。
“傻丫头，你都毕业工作好几年了，谈对象多正常的事，我生什么气？”
“是最近家里事多，你嫂子跟你哥的事弄得我们焦头烂额年都没法过。偏这种时候，你又招呼不打地带男朋友回家，让人家看笑话……”
意识到自己话似乎有点多了，潘建国扬了扬手催促女儿离开。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别怠慢了人家……”
“爸，旭辉知道您好这口，呐～这是人家特地给您买的好酒……”
潘家静拿出男友准备的珍藏好酒，献宝似的捧到父亲面前。
却意外发现本该摆满珍馐的餐桌上，只有一碟花生，几个馒头和一瓶散装的烧包谷。
“爸，大年三十您就吃这个？哥和嫂子没给你们做饭吗？”
“早上你哥的确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但你嫂子没回来他不准我们动筷，你弟饿得受不了了跟他吵了几句嘴，他一气之下就把饭菜全掀了。”
“那么一大桌饭菜啊，我们几个愣是只能眼巴巴看着，一口都没能吃上……”
王金凤转着轮椅刚从屋里出来，就忍不住开口跟小女儿抱怨。
“行了，你少说几句！”
听到妻子那聒噪的声音，潘建国就头痛不已。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把我关在房间里挨饿，自己倒是逍遥快活……搁这儿都吃上馒头喝上小酒了～”
说着王金凤挤开他，伸手就抓了个馒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妈，您这脸又是怎么了？”
潘家静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母亲脸上的红印，王金凤“嘶”了一声，挤出个笑脸安慰女儿。
“没事，妈自己不小心磕了一下……”
“妈！您就别骗我了，哪有人能把脸磕成这样……”
“有人打您了是吗？是谁？何婉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