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的左脚踏上后院的青石阶,两柄交叉的陌刀便拦在胸前。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开!”左边的持刀的玄甲守卫喝道。
这两守卫显然是把白鹭洲当成了这醉春楼里醉酒走错路的嫖客了。
白鹭组不急不缓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白”字朝向两名守卫。
“二位可认得?若是认不得叫你们管事的过来见我!”淡淡的声音中有一种贵族公子的气质。
两名守卫脸色一变,显然是认出了这枚令牌,立刻收起陌刀,语气恭敬。
“下官眼拙,竟不知道是城主府的公子驾临,还请恕罪。”
收起那枚玉牌,白鹭洲语气随意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无妨,带我进去看看吧。”
“公子这边请”
左边守卫侧身抬手。
走在前方,白鹭洲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疑惑道:“今夜此地就你二人值守?”
“回公子,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那守卫显然没想到白鹭洲会问这个,但还是恭敬说道:“小人郑远。”
点了点头白鹭洲继续问道:“今天除了我,还有谁来过了?”
“回公子,今日除了陈家,都已经来过了,都说不认识,现下柳家大公子还在里面呢。”
白鹭洲眉头一挑,柳家大公子柳无痕,多年前便被玄水阁长老带走收为弟子,鲜少回家,他怎么回来了?
压下心中疑惑,白鹭洲继续问道:“哦?那可查出他们是何身份?可有验出死于何因?”
“回公子,两人身前皆是夹脊境高手,从尸体上的痕迹来看,只有丹田处有一处贯穿剑伤,应该是被人从正面一击毙命。”
“你说死的那两人是夹脊关?”
白鹭洲显然被这守卫的话一惊,两个夹脊关的强者被人正面一剑捅爆丹田。
这是何等的实力?
整个王城有几家能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是安全了。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便来到后院的一处敞开的门前。
“公子,到了。”守卫停下抬手示意就这是这里面了。
白鹭洲微微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
迈入那有些昏暗的房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正中摆放着四张木质长凳,上面分别放置了两张木板,两具被泡的发白的尸体就被平放在上边。
左边尸体旁,有道人影手持折扇,一袭白衣,气质傲然,正低头看着那具尸体的脸庞思索着什么。
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白鹭眼神微微眯,因为他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灵气波动,怕是闾尾关都打不住了,至少得是夹脊关。
看见有人进来,柳无痕缓缓抬头,不过当看到白鹭洲身上无半点灵气波动时,他也没有多做理会。
可余光却扫到了白鹭洲腰间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玉牌。
深邃的眼睛看着白鹭洲疑惑道:“你是城主府的人?”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白鹭洲感觉这人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但还是淡淡道:“正是。”
听到白鹭洲的回答,那人眼神一凝,看似随意的说道:“哦?此前倒是没怎么见过你。”
不想跟这人过多纠缠,白鹭洲走到右边那具尸体旁,语气淡淡:“这王城这么多人也不是都要见过的。”
不过柳无痕好像没听出白鹭洲话语中的疏远,继续问道:“白砚是你什么人?”
微微皱眉,这人问这么多干嘛?
以免交恶,白鹭洲还是回答道:“我大哥。”
说起来那所谓的大哥,白鹭洲自穿越以来连一次都没见过,只知道叫白砚,从小便被宗门长老带走,鲜少回来,不过这人是柳家大公子,两人认识倒也不奇怪。
柳无痕面色微沉,不过他也没再多言。
正好白鹭洲落个清净,仔细观察起那两具尸体来。
虽然已经被泡的发白浮肿,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两名中年男子,伤口都是在腹部丹田处,跟那守卫说的一样,被人一击毙命。
按理说这个级别的修士,想要一击毙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对面那人比他们高出至少一个大境界。
可那就是玉枕关的强者了,整个王城明面上不超过两手之数,王城谁有这么大的能量随意调动这等强者?
而且杀鸡焉用牛刀?
白鹭洲感觉这更像是一种威慑,在彰显实力的行为。
能在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的王城杀掉这两人,对面势力绝对不简单。
还有疑惑的一点,每个夹脊关以上的修士都会被王城登记在册,若是少了谁,一查便知,怎的昨晚发现到现在,一天一夜都快过去了,还没查清死者是谁?
这其中有些古怪。
顺着手臂一路看到手掌,白鹭洲眼神微眯,赶忙又看向另一具尸体的手掌。
他发现,这两具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虎口处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一般能在这个位置形成这么厚的老茧的,无非就几种,用枪的、用斧的,用锤的还有...用刀的。
这种些个兵器都讲究一个势,持这些兵器的人常年练习劈、砸这个两个动作,虎口与柄端经年摩擦下便会形成这种厚厚的老茧。
据白鹭洲所知,这八大家族中的陈家就是以刀法闻名。
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可能也去通知过陈家了,而为何陈家没来人认尸?
这一切都透露着一丝古怪。
不过白鹭洲也懒得管这些看起来跟他毫无关联琐事,他自身都难保了,哪有心情管这些,他来此地也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是那家伙罢了。
刚走出房间,白鹭洲便看见庭院中有一道身影已经在等着他了。
“白兄看了这么久想必看出什么端倪了吧?”月光洒在庭院中,照在柳无痕看似温和的笑脸上,手中握着的折扇也轻轻摇晃着。
白鹭洲并没有停下步伐,径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只是在擦肩而过时淡淡说道:“柳兄说笑了,我天生愚钝,看不出什么来。”
“愚钝些好啊,愚钝也有愚钝的福,不是吗?”
身后传来柳无痕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俊美的脸庞抬起头来迎着那轮清冷明月的光芒。
“娘娘还好吗?”
白鹭洲的脚步顿住,夜晚的微风拂过他那有些疑惑的脸颊,缓缓转身。
“当年要是我没被师傅带走的话,跟她成亲的或许未必是你。”
“你说这是不是愚人之福呢?”
看着那柳无痕那搁那幻想的样子,白鹭洲撇撇嘴:“挺会做梦。”
“哈哈哈,你怎知我会做梦?”
方才还一副黯然神伤的柳无痕,忽而大笑起来,白鹭洲不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在玄水阁无时无刻不在做梦!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修炼有成回家叫父亲帮我去王府提亲。”
白鹭洲沉默了,他是看出来了,感情这人是云霄的追求者,看这样子好像有些魔怔了。
“白兄,听闻你只开出一窍?”柳无痕又重新恢复了那副傲然的模样。
“如何?”
“白兄可知道,真正的爱着一个人那便是看着她能好那便足够了,不若我替白兄接过这个重担?”
“我家娘娘九窍齐开天资绝世,我俩夫妻恩爱,有她护着我便够了,不劳你费心。”
简单来说,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