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得案头那柄匕首寒光凛冽。
白鹭洲盘膝而坐,指尖轻轻抚过匕首上的血红色宝石与繁复纹路。
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古籍上,低声呢喃:“引灵咒……”
书页泛黄,字迹古朴,记载的正是那门能将灵气引入体内的秘术。
翻开第一页,开篇便写道:“以血为引,以灵为媒,纳天地之气,化万物之灵……”
白鹭洲紧闭双眼,手中握着那把噬魂刃,试图与它建立联系。
随着意识逐渐沉浸,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四周空无一物,唯有掌心传来微弱的吸力,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试图从匕首中汲取灵气。
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那匕首内部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灵气可供吸收。
他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那把匕首,低声自语:“这匕首内部竟没有一丝灵气……看来得等它吸满灵力再试试了。”
刚将匕首收起,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夜风拂过树梢,却又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节奏。
白鹭洲眉头微皱,目光如刀般扫向窗棂。
“沙沙——”
窗纸被什么东西轻轻刮过,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檐倒挂而下,悬在窗外。
那人一身黑衣,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鹭洲。
“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白鹭洲语气平静,心中却已猜到这小黑的来意。
黑衣人并未答话,身形一闪,稳稳落在屋内,与白鹭洲保持三步距离。
他抬手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开口道:“白公子,在下王府暗卫七号,夜枭。”
“深夜打扰,实属无奈,王爷有令,命我前来与公子有事相商。”
夜枭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全然不见上次的傲慢。
白鹭洲眉头微挑,故作惊讶:“哦?王爷有何吩咐,竟需您大半夜的亲自跑一趟?”
夜枭恭敬地回答:“王爷有爱才之心,像白公子这等人才,在这白府怕是会被埋没,不知公子可否有意?”
“想必王爷的诚意,白公子已然收到了吧?”
“原来如此,收到了收到了。”白鹭洲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
“王爷如此好意,真是让我诚惶诚恐啊。只是我如今修为微末……”
夜枭微微一笑,语气笃定:“公子不必自谦,王爷说了,像白公子这般天资,就算无法修灵,也可走其他路嘛。”
“若是投身王爷麾下,整个北境的修炼资源,公子都可以随意使用,届时,公子必然一飞冲天。”
白鹭洲听罢,脸上露出一抹犹豫之色,仿佛在认真思考。
他低头沉吟片刻,随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既然王爷如此看重,我若是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白鹭组心中清楚,眼下只能虚与委蛇,暗中提升实力,即便日后出事,也有足够的本钱脱身。
夜枭神色一喜,语气愈发恭敬:“白公子深明大义,王爷得知此事,必定大悦。”
“王爷还嘱托,眼下公子与云霄殿下即将成婚,那卧底一事还是继续由您来做最为合适,待公子探清殿下的虚实,王爷自然会派人将她斩杀,王爷承诺,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白鹭洲轻笑一声,语气淡然:“请王爷放心,我定不负王爷所托。”
夜枭沉默片刻,最终拱手道:“既如此,在下告退。”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越来越有意思起来了...
白鹭洲关上窗户,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愣愣出神。
明天就是大婚典礼了,可他却感到一丝不真实。
前世参加亲友婚礼时,他只顾着吃吃喝喝,从未有过什么感触。
如今轮到自己,却是一场充满算计的婚礼...
越想越心烦意乱,算了,去看看那臭雪人在干嘛。
心念一动,白光闪过,来到了冰镯内。
空无一人的世界,上次的雪堆还在那里矗立着,只是上面少了个胖乎乎的雪人,旁边的糖葫芦好像还是一根没少。
白鹭洲一屁股坐在那软软的雪堆上,这次居然没有塌下去。
这臭雪人跑哪去了...
从怀里掏出那包打白兔奶糖,取出一颗剥了糖衣丢进嘴里,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前方发呆。
...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最终拼成了一个雪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鹭洲感觉这雪人好像比前几天小了些。
雪人就这样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仿佛在发呆。
...
良久的沉默白鹭洲率先打破沉默,故作轻松道:“喂,明天我结婚,请你吃喜糖啊。”
说着就抓起一把奶糖朝雪人扔了过去,估摸着有八九颗。
可这次却没有风儿卷起,糖果“啪嗒啪嗒”散落一地。
臭雪人这是怎么了?失恋了?白鹭洲摸不着头脑,平常这臭雪人不来抢他的都是万幸了,今天这是怎的了。
默默跳下雪堆,将散落一地的糖果一颗颗捡起。
“臭雪人不领情就算了,明天我就都送给郡主娘娘吃了去,一颗也不给你留!”
那雪人听到这话终于是有了些反应,寒风卷过,歪歪扭扭的字出现在白鹭洲脚下。
“哦...”
白鹭洲一看雪人这语气,气不打一处来,嚷嚷道:我不管,今天我非要给你。”
说着就攥着奶糖一巴掌呼到了雪人的胸上,在上面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巴掌印,奶糖全嵌进了那雪人胸前的雪里...
瞬间,雪人雪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羞恼,又像是愤怒。
白鹭洲一看这雪人好像要生气了,拔腿就要跑。
可刚抬腿却发现脚死死的被粘在原地根本动不了,并且那冰花还在向上蔓延,不一会就将他冻成了一个冰雕,只留一个头出来,接受漫天雪球的洗礼。
白鹭洲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脑子就被这漫天的雪球砸的晕头转向,还在再继续叫嚣。
“你干嘛啊!你身体不是雪做的吗,又不会痛,那么凶干嘛!”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郡主娘娘温柔一些吗!”
虽然白鹭洲也没见过郡主娘娘,只是看过那画像,但他就觉得郡主娘娘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白鹭洲声音落下,漫天的雪球却骤然停了下来。
此时白鹭洲已经被雪埋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四处望去,雪人早已跑没了踪影。
...
梧桐苑——
原本偌大冷清的庭院,如今四处挂满红绸,灯笼高悬,烛火摇曳,将夜色染得一片暖红。
侍女们穿梭其间,手中捧着锦缎、花篮,低声笑语间为明日的婚仪做最后的装点。
廊下的风铃被夜风拂过,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乐声交织,仿佛连空气都浸染了喜庆的气息。
屋内,烛光柔和,云霄蜷缩在锦被中,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屋外的红绸映衬的。
被子裹得紧紧的,可她的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被角,指尖微微发颤。
“娘娘,该歇息了,明日还要早起呢。”一旁幽璃轻声提醒。
云霄没有应声,只是将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幽璃见状,抿唇一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留下云霄独自沉浸在思绪中。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云霄闭上眼,任由花香撞入怀中。
清冷的薄唇恨恨道:“无...耻...”
屋外,红绸依旧在风中轻舞,灯笼的光晕洒满庭院,仿佛连夜色都染上了喜气。
而屋内烛火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最终在深夜的某个时刻化作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