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斐!”
野斐眼前骤然一黑,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就在他即将倒下的瞬间,肖雅婷几乎是扑过去的,右手一把扣住野斐的腰,左手迅速托住男子的后背。
野斐意识模糊间,嗅到一缕淡淡的清香,将要沉下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当黑发青年睁开眼便看到——另一名女子慌乱且满是厌恶的动作。
眼看野斐要在自己身上,柳如烟慌乱地抓着单薄的衣纱,退后几步躲在张作菱身后。
而张作菱将柳如烟护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丝挑衅,冷笑道:
“废物就是废物!”
“烟儿虽觉醒了最无用的水系能力!但总比你这个什么都没觉醒,手中拿着一把两米长破刀的家伙强!如此怕死吗?”
“躲在七个觉醒者身旁的怂货!我记得末世降临前一天,你跟你的三个室友还敢把我围在停车场!你那三个室友呢?被丧尸吃了?”
张作菱手中银锤挥舞抗在肩上,眼神轻蔑地看向白胜等人,顿了顿再次讥讽道:“怎么?你们八个人是要将我和烟儿就地斩杀?”
“你……”
野斐听着那刺耳的声音,气地吐出一口血,差点再次昏厥!
白胜、王强、张卫明等数人面色忽地一沉,六人将张作菱与柳如烟二人团团围住。
白胜面色冷峻,沉声道:“好好说话,否则就去找阎王爷忏悔吧。”
“住手!”
沈素冰突然横插进来,双臂张开挡在张作菱面前,“丧尸爆发时,是他带人杀进女寝,我们三百多人都是他救的!”
她虽然跟着众人围了上来,但眼神里没有杀意,反而隐隐透着维护之意。
望着野斐那副凄惨、可怜的模样,柳如烟不知是担心众人会在野斐未下令时便将她斩杀,还是其他缘由,其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野斐……”
柳如烟的声音颤抖着,野斐终于听到了那句令人熟悉的声音。
他抬起头,视线虽模糊,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柳如烟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那绝不是对背叛被发现的恐惧或愧疚。
“你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但野斐仍是不相信柳如烟会背叛自己,眼神示意众人先不要动手。
黑发青年艰难的抬起手,指着张作菱无能狂吼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野斐浑身浑身发冷,但咬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里不断闪过这些天的噩梦。
过去八天,他总在梦中惊醒,梦见柳如烟被困在黑暗的角落里,拼命向他呼救。
每次惊醒,他都会盯着她的照片发誓,一定要找到她。
所以,当听说陆小川可能有她的消息时,他立刻带人行动。
天还没亮,他就率领百人先锋队血战丧尸近两小时,刀都砍卷刃了,只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可当他终于找到柳如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血液逆流,几乎气到昏死过去!
张作菱嗤笑一声,竟然伸手搂住了柳如烟裸露的肩膀:“做什么?当然是做你从来没让她满足过的事。”
“哦,对了!好像是她不想和你做,只想和我做的事才对,哈哈哈!”
柳如烟没有躲开。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尖刀直接捅进野斐的心脏。
“如烟……”
野斐声音嘶哑,又向前踉跄了一步,“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他死死盯着柳如烟的眼睛,颤抖的声线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教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众人隐约的呼吸声传出。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野斐的眼睛。
那一刻,野斐看到了她眼中某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是爱,不是愧疚,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冷漠。
“野斐,”柳如烟抬起眼,嘴角竟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笑意,“不瞒你说,我和他已经一年多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剜心,“每周一天陪你四处游玩,一天陪他……这样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
野斐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一年?”他机械地重复着,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可你明明说过……毕业就结婚……”
黑发青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明明只剩两年半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你们……”
野斐的嘴唇颤抖着,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你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这种无趣的男人吗?”
柳如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如果你不是姓野,你母亲不是大夏首富,你爷爷不是三军军长,你以为我看的上你?我现在就告诉你,要不是你有那么多身份,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每一个字都像子弹般射入野斐的胸膛。
他想起自己为了她放弃父母的意愿,亲手打破了自己父母想要的军商政三巨头再次在野家凌立的希望。
毅然决然的跟随柳如烟来到南宁大学。
报了个自己根本不懂得服装设计,想起每次约会都选她最喜欢的餐厅,想起为了她狠心地拒绝了父母诸多请求……
“末世来临前,你不过是个不错的取款机。”
柳如烟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现在世界都这样了,你以为我还会需要你吗?张作菱比你强多了,至少他能保护我。”
“至少我没让他白睡一年,他能够在丧尸爆发第一时间,从男寝冲到女寝救我,顺带还救了三百多名幸存者,而你呢,只是一个连觉醒者都不是的废物!”
“废物!”
“废物!!”
“废物!!!”
“……”
……
张作菱听着身旁女子的话语,得意地笑了,伸手捏了捏柳如烟的脸颊。
这个亲昵的动作成了压垮野斐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如烟再次冰冷地开口,声音冷淡而带着一丝讥讽:“野斐,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是张作菱的女人了。”
“你——来得太晚了。”
野斐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陷入黑暗。
……
六楼天台,黑袍人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围栏,俯瞰二楼教室内的骚动。
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像毒蛇游走般阴冷:“有趣……堂堂最强觉醒者,居然被活生生气晕?”
黑袍人的袖袍突然翻涌如黑云,露出身后鼓胀的麻袋。
上万颗莹白尸珠相互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他俯视着二楼教室的混乱,喉间溢出愉悦的颤音:“看啊……最强觉醒者像条死狗般躺着呢。”
下一瞬,黑袍人扛着麻袋御风而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既然要叫安全区……怎么能没有‘高阶’丧尸助兴呢?”
毒蛇般嘶哑的声音于天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