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这是我妈买的酒,我送过来两瓶给你们。”
赵青山将酒递给于招娣,笑呵呵说道。
赵柳氏一撇嘴:“看你得意道几时,我看着你不得好死。”
“你等不到我死,我至少能活七十多岁。”
赵青山平淡地说。
前世他过得那么憋屈,还活了七十多年,何况这辈子。
赵柳氏放声大笑:“就你还活七十多岁,指不定哪天来个大雷,咔嚓一下就劈死你。”
赵青山不屑道:“我这辈子没做过任何缺德事,老天不会劈我,但你就不一定了。”
赵柳氏咬牙切齿,这要是搁半年前,她早就跳起来用棍子狠狠抽赵青山了。
甭管能不能抽得中,她一定不会忍下这口气。
但偏偏她现在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打人了。
赵青山冲着于招娣笑着说:“大伯母,我听说咱们县也要办灯会,正月十五肯定特别热闹,咱有空也去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于招娣忍着笑说:“等我抽出空来上你家拜年。”
赵青山边走边说:“离这么近,啥时候想来随时来。”
赵柳氏目光森然地看着这一幕,从她嫁到赵家开始,赵家就从来没有这么和睦富足过。
偏偏现在这种和睦富足和她没关系,她早就被边缘化了。
整个赵家所有的人,要么对她冷嘲热讽,要么嫌弃无视。
这让她心里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要是赵家人都死绝了才好呢。
她没有吭声,拄着棍子磨磨蹭蹭地回了自己的屋。
于招娣看她回屋后,径直朝着厨房走去,虽说现在是冬天,外面滴水成冰,菜放在外面也不会坏。
但她仍然担心赵青州买回这堆东西会变质,晚上她做了猪肉炖酸菜,将剩下的肉、菜、鸡蛋全都妥善地放好。
犹豫了一下后,她招呼赵青州和她去后院儿打水。
他们家和蔡家共用一口水井,两人走到井边,将水打上来。
于招娣就不太放心地说:“赵柳氏那个老不死的见不得咱们过得好,说不定会把咱们家这些年货全都给毁了。”
“咱俩抽空盯着她点,这话我要是和你爸说了,他肯定不信。”
赵青州点了下头,笑着说:“不用盯着她,白天院子里有人她没机会下手,晚上把她那屋的门锁上,她出不来就没事了。”
于招娣不由一愣,转而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笑着说:“咱家仓房正好有一把大铜锁,就拿那个锁,窗台太高她爬不出来,只要把门锁上就完事了。”
赵青州点头,和她一前一后地从后院儿打水回来。
就见赵大年正站在赵柳氏的屋门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大年的表情一言难尽,见到于招娣过来后,立刻将赵柳氏的屋门关上。
他从于招娣手里结果一桶水:“赶紧开饭吧,两个小的都饿了。”
于招娣点头,将酸菜、猪肉和高粱米饭全都端上桌。
屋子里顿时饭香四溢,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们家伙食一直都不如赵青山家好,冷不丁吃这么一顿,所有人都食指大动。
赵柳氏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瞪出血来。
以前都是她给这些人分着吃了,她眼睛一瞪,别说猪肉,酸菜他们都不敢吃一口。
她越想越气,愤怒地回到炕上,从炕沿下边扒拉出一小包粉末。
这是之前她向王淑兰要的,当时她就觉得如果治不好中风的毛病,下半辈子就要瘫在炕上。
她宁可一包耗子药把自己毒死,也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
却没想到,王淑兰正给她找了个有能耐的大夫,把她治好了。
这包老鼠药就被她藏起来了,现在正好能用上。
她将药藏在口袋里,就盘算着得早点休息,晚上好下药。
赵大年吃完饭,就端了饭菜给她送过来。
赵柳氏端起饭菜默不作声地吃,咸菜条里混着酸菜,还有高粱米粥。
赵大年也有些尴尬,但猪肉都被吃光了,就只剩酸菜了。
“就剩这点菜了,明天……我提前给你盛出来。”
赵大年别别扭扭的说道。
赵柳氏没吭声,继续吃了起来,眼中全是冷意。
她心中盘算着等晚上下毒,把这一家子全都毒死。
赵大年绷着脸默默转身退出了房间,他关上门后,郁闷地回了自己屋。
躺在炕上,他将收音机打开,迷迷糊糊地听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青州见赵大年睡着了,立刻关了收音机,提着锁铜就把赵柳氏屋子的门给锁上了。
锁完他总算放下心,拿着收音机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赵柳氏眼珠子都熬红了,好容易熬到半夜,才艰难下炕,拄着拐杖走到门口。
她本想悄悄推开门,但推了两下却没能推动。
“这特么咋回事?”
赵柳氏疑惑地用了用力,却听到了门锁撞击门板的声音。
她顿时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你们敢把我关起来,我要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
她的嗓门尖锐,就像开水壶一样的,刺得人耳膜生疼。
赵青州都睡着了,还是被她这嗓门给喊醒了,他烦躁地关了收音机,翻了个身继续睡。
赵柳氏骂骂咧咧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消停下来。
她嗓子都冒烟了,但屋里一点水都没有。
“都该死,该死!”
赵柳氏气喘吁吁的坐在炕边,气得愣是一夜没睡。
次日早上,她才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赵青州一早起来,就将门上的铜锁打开,去帮于招娣做饭了。
赵大年一睡着,打雷都不会醒,他根本不知道赵柳氏昨天晚上被锁在屋子里了。
赵青州一早吃完饭,就直奔赵青山家。
他在家待着无聊,到赵青山家串门。
结果两人却在村路上碰面,赵青山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直接朝着柳建设家的房子赶去。
柳建设家屋里冷得像冰窖,赵青山从隔壁院扯了一捆苞米杆,将火炕给烧上,屋子里才终于暖和了些。
赵青州疑惑道:“你刚才冲我使眼色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