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特别？”白夜轻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她的‘前身’，可是开启这一切轮回的执念核心啊。虽然我们无从知晓她的前身与‘那位’究竟有何关联，但……”
“等等等等！打住！”李子柒连忙抬手打断，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这能混为一谈吗？那是冷樱干的‘好事’，跟我们家的逸妍可没半毛钱关系昂！”
雨泽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深沉的思虑：“可‘祂’或许并不这么区分。能为逸妍做到这一步，说明‘祂’极其在意她……但‘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几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纷纷摇头。
这个问题，他们毫无头绪，或许有些真相，唯有直面那位神明，才能得到解答。
可是……神明会愿意告诉他们吗？
“啧！”李子柒不耐地咂了下嘴，只觉得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他抬手挠了挠脸颊，重新看向白夜：“行，打住。说回正题——城主到底想干什么？她难不成……还想再杀逸妍一次？”
白夜沉吟片刻：“如果她的记忆也‘回来’了，那么对逸妍的杀意很可能还在。只不过，这次她未必会让逸妍死得那么容易……况且，逸妍现在应该不在这里吧？”
“嘿，巧了不是？”李子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按那丫头的性子，这会儿估计早就晃到城主眼皮子底下了。”
“哈？”白夜明显愣了一下，“你们不是正在调查赵希月吗？逸妍怎么会……跑去主城？”
“这事说来话长，所以我长话短说。”李子柒将逸柠墨的死讯，以及逸妍前往主城为城主送信的事，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白夜瞳孔微微一缩，脸上难掩震惊：“你说什么？逸柠墨……死了？”
“是啊。”李子柒摊了摊手，试图用随意的动作掩去眼底那抹沉重，“怎么，系统没给你们发‘讣告’吗？”
白夜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系统已经沉寂很久了。除了进入副本时会有些机械提示，平时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而且论坛里所有关于玩家的动态和信息也全面消失了，想打探点消息都无从下手。”
“这个情况我们知道。”雨泽推了推眼镜，接口道，“大致就是从「婚」那个副本结束后开始的。”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得，又跑题了不是？”李子柒大手一挥，拍掉裤子上沾的灰，率先打破了僵局。他转向雨泽：“咱俩是不是该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那丫头的死活，总不能真不管吧？”
白夜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依我看，没必要。即便城主真的杀了逸妍，即便再次引发大混乱……也还会有下一个轮回。”
雨泽和李子柒闻言均是一愣，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雨泽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却带着重量：“但逸妍说过——不会再有下一个轮回了。”
白夜略作沉吟，脸上并未显出太多波动，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那就先这样，告辞。”
“诶你小子——”李子柒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你明白什么了？说清楚再走！”
白夜停下脚步，将李子柒的手轻轻拨开，双手环抱在胸前：“行。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对自己的‘结局’，有什么想法？”
“……啊？”
两人显然都被这个突兀的问题问住了。
什么叫……对自己结局的想法？
李子柒眼神微微一暗。他并非毫无头绪——另一个“自己”曾交代的结局清晰如刻痕：死在雨泽面前。
对此，他并无异议。
尽管心底某个角落会泛起难以言喻的滞涩，却总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他去相信、并走向这个结局。
雨泽先一步开口，声音里带着审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白夜语气沉了沉，“我们的结局，不是早就被‘注定’了吗——杀死这个世界的神明，然后所有人重获新生。”
“所以你是想……”
“不。”白夜话锋倏然一转，“我不想。去挑战一位神明？多么荒谬的念头。难道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为此押上性命吗？更何况……可能再也没有下一个轮回了，我们会彻底死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声音低了下去，“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求一个……善终。”
“那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雨泽不知回想起了什么，声音低沉了下去。
“努力？”白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词，“或许除了逸妍自己，根本没有人真正为这个‘目标’努力过。对每个轮回的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们不知道轮回如何开始，更不会去考虑其他轮回里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没有指引，没有方向，在这个世界里如履薄冰地活着……难道就因为她一句话，我们就得心甘情愿地奉上性命？”
他的语气愈发激烈，目光锐利地刺向李子柒：“还是说——要因为那个所谓的‘另一个自己’留下的只言片语，就去亲手给最重要的人……带去绝望？！”
李子柒瞳孔骤然一缩，不动声色地将雨泽往自己身后拉了半步，脸上却扯开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啧，坏了……这小子怕是疯了。”
白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略显激动的情绪，目光扫过面前二人：“听我一句劝，最好别再对‘弑神’抱有任何幻想。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的目的，是联合所有想活下去的人，守住这个地方。”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径直离去，只留下李子柒与雨泽在原地相顾无言。
李子柒“啧”了一声，揉了揉额角：“妈的，这小子从刚才开始叽里咕噜的……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雨泽静静地望着白夜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过了片刻，才淡淡地回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