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阳光洒在柏林总统官邸外庭的花园里,空气中青草气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清新的空气。
此刻威利正在门廊处与妻子克拉拉告别。他轻轻拥抱了她,温柔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今天注意安全,亲爱的。”克拉拉温柔地替他抚平西装领子上一个细微的褶皱,她的样子不像是一名总统夫人,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妻子,至少威利夫妇这种情况在历史上是很少见的。
“谢谢你,亲爱的。”威利微笑着回应,语气温和而充满爱意,“我注意的!对了,罗姆呢?今天早上怎么没有看见他呢?”他拉着妻子的手四处看了看,寻找着他的儿子罗姆的身影。
“提娜带他一起去参观她的学校去了。”
“这样啊!”威利有些小小的失望,“周末咱们去利恩丁的那边,看看妈妈,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看妈妈,额……还有我爸爸他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帮我父母的墓打扫干净。”
“好的!正好周末我和提娜没有事。”克拉拉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
威利微微点了点头后,往门廊外望去,此刻宣传部部长卡多尔已经站在了停在车道上的黑色奔驰总统座驾旁等候多时了。克拉拉转向卡多尔,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早上好,卡多尔,玛格达最近怎么样啦?好久没有找她开茶话会了。”
卡多尔立刻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早上好,克拉拉夫人。玛格达最近在忙于她妈妈那边的事呢,最多这个星期就忙完了。”他显得礼貌同时犹如朋友一般亲近。
“哦!好哒!好久没有找她聊天了,有空一定好好找她聊聊。”
威利再次对妻子点点头,转身走向座驾。卡多尔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威利坐进去后,卡多尔随即坐进了副驾驶位置。车门关闭,车队缓缓驶离官邸。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林的街道上。威利靠在后座,短暂的温馨家庭氛围褪去,国家元首的沉重重新回到脸上。他看向副驾驶的卡多尔,开门见山地问道:
“卡多尔,我让你准备的关于但泽地区的历史和法理依据资料,整理好了吗?”
“是的,总统先生,已经准备完毕。”卡多尔立刻转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双手递给了威利,“资料非常详尽。”
威利接过文件夹,打开翻阅。卡多尔在一旁开始简要介绍:
“总统先生,资料从最根本的历史渊源开始。早在罗马帝国时期,维斯瓦河下游,也就是但泽所在的区域,便是日耳曼部落(主要是哥特人、勃艮第人等)的居住地之一。中世纪早期,条顿骑士团于13世纪征服了普鲁士地区,并在1308年建立了但泽城,使其成为汉萨同盟的重要成员,贸易繁荣,城市法完全采用吕贝克法(德意志法律体系)。从那时起,但泽就深深烙上了德意志的印记。”
威利一边听着卡多尔的讲述,一边翻看着相关的历史地图和文献引述复印件,还不时的点了点头,他对于卡多尔很是满意,在做事方面卡多尔和希莱尔都是一丝不苟的,这让威利在办公方面省去了很多非必要的时间。
卡多尔继续道:“1793年,在第二次瓜分波兰中,普鲁士王国正式获得了但泽及周边地区的主权,将其命名为西普鲁士省。此后,除了拿破仑战争期间短暂的‘但泽自由市’时期(1807-1814),但泽一直作为德意志的一部分存在,直到《凡尔赛条约》。”
威利翻到了《凡尔赛条约》相关部分,眉头紧锁。卡多尔的语气也带上了沉重:“根据该条约第100至108条,1919年,但泽及其周边地区被从战败的德意志帝国剥离,成立了一个在国际联盟监督下的‘但泽自由市’。然而,这座城市超过95%的居民是德意志人,他们从未接受这种强加的安排,一直渴望回归祖国。”
“那么,”威利合上一部分历史文件,翻到后面的分析部分,“我之前提出的几个拿回但泽的方案,你认为可行性如何?”
卡多尔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威利的手中:“总统先生……”
“这里没外人,叫我威利吧!”
卡多尔连忙摆了摆手,随后瞟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开车的司机:“威利总统,经过咱们团队的综合评估,在您提出的几个方案中,有两个在现实层面具有较高的可行性,其他的……恕我直言,在当前国际环境下显得有些异想天开,实施难度过大且风险极高。”
威利耸了耸肩膀,开始翻阅卡多尔递来的文件,直接翻到了卡多尔所指的那一页。上面清晰地列出了两个主要方案:
土地置换方案:1用德意志东部与波兰接壤的、一块面积相当的农业或工业欠发达地区(具体区域待定),与波兰交换但泽及走廊地带。
强硬要求方案:基于民族自决原则(但泽居民绝大多数为德意志人)和历史法理(该地区被《凡尔赛条约》强行割离),直接向波兰政府及国际社会提出归还但泽的要求,并辅以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压力。
威利的目光在两个没有被涂掉的方案之间来回审视。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文件上敲击着,很难想象,就在车里面,此刻的波兰的命运就开始被决定了。
片刻后,威利拿起随身的钢笔,迟疑了一下,将第一个方案——“土地置换方案”——从文件上彻底划掉了。
卡多尔看见威利的举动,先是愣了愣,他还以为威利还会继续收敛着锋芒呢,没想到威利的心意已决了。
长期与威利工作的他明白了威利此举的用意,但泽必须回归,但不是靠割让德意志的固有土地去交换。
不知道什么原因,平稳行驶的汽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猛地停了。威利和卡多尔都因惯性向前倾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回事?”威利立刻抬头,警惕地看向前方,沉声询问司机。
司机正伸长脖子努力向前方张望,听到总统问话,下意识地就要转过头来汇报:“总统先生,前面好像出了交通事故,路被堵住了,我下去……”
砰!砰!砰!
司机的话音戛然而止!三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只见驾驶座前方那块厚实的防弹挡风玻璃上,瞬间爆开了三朵刺眼的蛛网状裂纹!狙击步枪子弹的巨大冲击力让整块玻璃剧烈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