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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春,西南边陲的雾隐镇笼罩在晨雾中,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泪水洗过一般。祁砚山提着皮箱走下吱呀作响的马车,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潮湿霉味夹杂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钻入鼻腔。三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祁少爷!\"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雾气中钻出,是家里的老仆福伯,\"老爷让我来接您。\"

祁砚山点点头,将皮箱递给福伯。皮箱里装着他在省城医学院的毕业证书和法医鉴定工具——一套德国进口的手术刀、几瓶防腐药剂和一本写满验尸笔记的本子。这些东西在雾隐镇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他本人一样。

\"镇上还好吗?\"祁砚山随口问道,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紧闭的店铺。才上午九点,街上却几乎没有人影,这与记忆中热闹的早市相去甚远。

福伯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不太好...最近出了些怪事。\"

祁砚山正想追问,一阵急促的铜锣声从河边传来,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喊叫:\"死人了!河边又死人了!\"

人群突然从各个巷口涌出,朝着河边奔去。祁砚山眉头一皱,丢下福伯,跟着人流向河边跑去。

青弋河畔已经围了一圈人,祁砚山挤进人群,看到河滩上躺着一具被水泡得发白的尸体。死者是个中年男子,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让一让,我是医生。\"祁砚山亮出身份,蹲下身检查尸体。他戴上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套——这在雾隐镇是稀罕物——轻轻翻动尸体。

\"这不是老周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死者,\"他在山上采药,怎么死在河里了?\"

祁砚山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的泥土,手腕上有几道细小的抓痕,像是被某种植物划伤的。最奇怪的是,死者的舌头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舌面上似乎刻着什么图案。

\"都散开!镇长来了!\"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祁砚山认出那是镇长赵德海,他父亲的老友。

\"砚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德海看到祁砚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尸体上,脸色变得凝重,\"又是这样...\"

\"赵叔,'又是这样'是什么意思?\"祁砚山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措辞。

赵德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挥警察将尸体抬走:\"先送到义庄去。砚山,既然你回来了,又是学医的,不如一起来看看?\"

义庄里阴冷潮湿,几口薄棺整齐地排列在墙边。祁砚山在临时搭建的验尸台前仔细检查老周的尸体。赵德海和两个警察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死者约四十岁,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十六小时前。\"祁砚山一边检查一边说,\"尸体有明显的水肿和浸泡痕迹,但并非溺亡。看这舌头的颜色和口腔黏膜的状况,更像是中毒。\"

\"中毒?\"一个警察惊讶地问,\"谁会毒死老周?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祁砚山没有回答,而是用镊子轻轻拨开死者的嘴唇:\"你们看,他舌头上这个图案。\"

在青紫色的舌面上,隐约可见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几个几何图形的组合,线条精细得不像是在死后形成的。

\"这...这是...\"赵德海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赵叔认识这个符号?\"祁砚山敏锐地问。

赵德海摇摇头,强作镇定:\"不,不认识。可能是某种毒药留下的痕迹吧。砚山,这件事先不要声张,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祁砚山点点头,但直觉告诉他赵德海在隐瞒什么。他悄悄用铅笔在笔记本上描下了那个符号。

离开义庄时,天色已晚。祁砚山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个奇怪的符号。转过一个街角时,他忽然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迅速闪进了小巷。

\"谁在那里?\"祁砚山追了过去。

小巷尽头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素雅的蓝色旗袍,手里拿着一本书。月光下,她的面容清秀而苍白,眼神中透着警惕和一丝好奇。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祁砚山问道。

\"我没有跟踪你。\"女子声音清冷,\"我是镇上新来的教师白芷。听说省城回来的祁少爷在河边验尸,我只是好奇而已。\"

祁砚山注意到她手中的书是一本《西南少数民族考》,书页间夹着几张手绘的符号图样,其中一个与他刚才在死者舌头上看到的极为相似。

\"白小姐对少数民族文化很有研究?\"祁砚山试探地问。

白芷下意识地合上书:\"只是业余爱好。祁少爷对今天的尸体有什么发现吗?\"

两人站在月光下,彼此试探。祁砚山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死者舌头上有一个奇怪的符号,\"祁砚山决定坦诚相告,\"我从未见过类似的图案。\"

白芷的眼睛微微睁大:\"能描述一下吗?\"

祁砚山拿出笔记本,给她看自己描摹的图案。白芷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这是'山鬼'的标记,\"她低声说,\"传说中,山鬼会在猎物身上留下自己的记号。\"

\"山鬼?\"祁砚山皱眉,\"那只是吓唬小孩的传说吧?\"

白芷摇摇头,声音更低了:\"三个月前,上游的清水村有两个人失踪,后来在河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舌头上也有这样的符号。上个月,雾隐镇东头的李铁匠也是这样死的。\"

祁砚山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为什么没有人提起这些事?\"

\"因为害怕。\"白芷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人们相信谈论山鬼会招来厄运。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所有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去过鹰嘴崖。\"

鹰嘴崖是雾隐镇外一处险峻的山崖,传说那里是古代某个神秘部族的祭祀场所。祁砚山小时候曾听老人们讲过,但从未当真。

\"白小姐似乎知道得很多。\"祁砚山审视着她。

白芷苦笑一下:\"我父亲是民俗学者,十年前来雾隐镇考察,再也没有回去。我在找他失踪的线索。\"

两人沉默片刻,夜风穿过小巷,带来远处山林的呜咽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明天我想去鹰嘴崖看看,\"祁砚山突然说,\"白小姐愿意当向导吗?\"

白芷略显惊讶,随后点点头:\"天亮前在镇东的老槐树下碰面。记住,别告诉任何人。\"

回到家中,祁砚山发现父亲祁老爷正在书房等他。三年不见,父亲的白发更多了,眼神中透着疲惫和忧虑。

\"听说你一回来就去看尸体了?\"祁老爷放下手中的账本,\"赵德海派人来告诉我了。\"

祁砚山在父亲对面坐下:\"爹,镇上最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对死亡讳莫如深?\"

祁老爷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有些事不知道为好。你刚从省城回来,别掺和这些。\"

\"但我是医生,有人非正常死亡,我有责任...\"

\"责任?\"祁老爷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知道什么责任?三年前你执意要去省城学医,丢下家里的一切。现在回来第一天就要插手镇上的事?\"

祁砚山愣住了。父亲一向开明,从未反对过他学医的志向。这种反常的态度更加深了他的疑虑。

\"爹,到底怎么了?\"祁砚山放缓语气,\"死者舌头上那个符号,赵叔看到时脸色都变了。白芷小姐说这是'山鬼'的标记,还说之前已经有好几起类似的死亡...\"

\"白芷?\"祁老爷猛地站起来,\"你见到她了?离那姑娘远点,她父亲...唉,总之别和她来往,也别再调查这些事!\"

祁砚山还想追问,祁老爷已经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夜深人静,祁砚山在自己的房间里翻阅从省城带回的法医书籍,试图找到与死者症状相符的毒物,却一无所获。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雾隐镇笼罩在诡异的红光中。

他拿出笔记本,再次审视那个神秘符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书柜底层翻出一本破旧的家族日记——那是祖父留下的。

在日记的某一页,他找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符号,旁边只有一行小字:\"山鬼现,祸将至。\"

日记的日期是光绪二十三年,整整四十年前。

祁砚山感到一阵寒意。四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同样的符号现在又出现了?父亲和赵德海在隐瞒什么?白芷的父亲又为何失踪?

谜团如同雾隐镇的名字一般,被重重迷雾笼罩。祁砚山合上日记,决定第二天一定要从鹰嘴崖找到答案。

窗外,不知是谁家的狗突然狂吠起来,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很快,整个镇子的狗都开始吠叫,声音中充满恐惧,仿佛在警告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从黑暗中逼近。

天还没亮,祁砚山就轻手轻脚地溜出了祁家大院。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东方的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他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验尸工具、笔记本和一把从厨房顺来的砍刀。

镇东的老槐树下,白芷已经等在那里。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短打装扮,头发挽成一个紧实的髻,腰间挂着一个布包和一把猎刀,看上去与昨晚那个文静的教师判若两人。

\"你来了。\"白芷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晨雾中的什么东西,\"我们得在天亮前赶到鹰嘴崖,否则会被巡山的团丁发现。\"

祁砚山点点头,跟着她踏上通往山间的小路。雾气在山林间流淌,像是有生命的实体。随着海拔升高,周围的树木变得越来越怪异——有的树干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有的树皮上布满了类似爪痕的纹路。

\"这些树...\"祁砚山忍不住伸手触摸一棵树干上奇怪的凹陷。

\"别碰!\"白芷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这些是祭祀树,据说山鬼会在上面留下记号。\"

祁砚山收回手,发现白芷的手指冰凉得不正常,而且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像是一只警惕的鹿。

\"你看起来很害怕,\"祁砚山低声道,\"如果真的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白芷沉默了一会,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囊,解开系绳,里面是一块生锈的怀表。\"这是我父亲的东西,十年前他在鹰嘴崖下的山洞里失踪,只留下了这个。\"她翻开表盖,里面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戴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搂着年幼的白芷。\"镇上说他是被山鬼抓走了,但我不信这些。\"

祁砚山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沙沙声。白芷立刻示意他蹲下,两人屏息凝神。一只山鸡从灌木中窜出,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继续走吧,\"白芷松了口气,\"快到了。\"

又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的山路陡然变得陡峭,一块形似鹰喙的巨石突兀地矗立在悬崖边缘,这就是鹰嘴崖得名的由来。崖下的雾气更浓了,像是煮沸的牛奶般翻滚着。

白芷带着祁砚山绕到崖侧,那里有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这是矿洞,清末时有人在这里开过银矿,后来发生了坍塌事故,死了十几个矿工,就废弃了。\"

她拨开藤蔓,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祁砚山点燃了带来的马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坑道内壁——上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些模糊的符号。

\"这些符号...\"祁砚山凑近观察,\"和死者舌头上的很像。\"

白芷点点头,从布包里取出一叠泛黄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和临摹的符号。\"我花了五年时间收集这些。根据我父亲的研究,这是一种叫'傩巴'的古老部族使用的文字,这个部族崇拜山灵,认为人死后灵魂会回归山体。\"

她指向洞壁上一组特别的符号:\"这组符号反复出现,我推测是'祭品'或'供奉'的意思。\"

祁砚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洞壁上的符号似乎在灯光下蠕动起来,组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眨了眨眼,幻象消失了。

\"你还好吗?\"白芷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缺氧。\"祁砚山摇摇头,\"我们往里走看看。\"

矿洞深处越来越窄,有些地方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突然,白芷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抓住祁砚山的手臂。马灯的光线照向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坑道尽头。

祁砚山举起灯,慢慢靠近。那确实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一个中年男性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他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嘴巴大张着,舌头上的符号清晰可见。

\"是刘猎户!\"白芷认出了死者,\"镇上最好的猎人,三天前他说要来打山鸡...\"

祁砚山戴上橡胶手套,小心地检查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死因看起来是心脏骤停,但...\"他掰开死者的手,掌心里有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白芷凑近闻了闻,立刻后退几步:\"血竭粉!一种用特殊方法制成的朱砂,傩巴族祭祀时用的圣物。\"

祁砚山用纸包了一点粉末收好,然后检查死者的口腔。和之前的死者一样,舌头上刻着那个神秘的符号,但这次的符号更加精细,线条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血珠。

\"看这里。\"白芷指向尸体身后的洞壁,那里刻着一幅粗糙的壁画:一群人跪拜着一个高大的、似人非人的形象,那形象头上长着角,手里握着一条蛇状的物体。

壁画下方,有一行更为清晰的符号。白芷颤抖着手指描摹:\"这...这是'山鬼苏醒,血祭开始'...\"

突然,一阵冷风从洞深处吹来,马灯的火焰剧烈摇晃起来。远处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像是石头相互摩擦的嘎吱声,又像是某种低沉的笑声。

白芷的脸色刷地变白:\"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两人匆忙退出矿洞,几乎是小跑着下山。直到回到半山腰,阳光已经驱散了部分雾气,白芷才放慢脚步,大口喘着气。

\"那声音...是什么?\"祁砚山也心有余悸。

白芷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父亲笔记里提到过,矿洞深处有时会传出'山鬼的笑声',没人知道源头是什么。\"

她领着祁砚山绕到鹰嘴崖的另一侧,那里有几块排列成圆形的巨石,中间是一个凹陷的土坑,坑边散落着烧焦的骨头和灰烬。

\"祭祀圈,\"白芷解释道,\"傩巴族在这里举行仪式。我父亲相信他们在祭祀一种叫'山魈'的灵体,用活人作为祭品。\"

祁砚山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灰烬,发现了几片未完全燃烧的纸屑。他小心地捡起一片,上面还能看到几个印刷字:\"...银矿...股份...\"

\"这不是古代的,\"他惊讶地说,\"这是现代的文件!\"

白芷凑过来看,眉头紧锁:\"最近有人在这里烧文件...为什么?\"

祁砚山把纸片收好,继续搜索周围。在一块倾斜的石板下,他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小坑,里面放着一个铁盒。盒子上锈迹斑斑,但能看出是近几十年的工艺。

盒子里是一叠发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张名单,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跟着一个日期。祁砚山快速浏览,在名单末尾看到了\"周福生\"——第一个死者的名字,后面的日期正是三天前。再往上,\"刘大勇\"——今天发现的死者,日期是昨天。

\"这是一份...死亡名单?\"祁砚山的声音干涩,\"后面还有几个名字没有被划掉,这意味着...\"

\"还会有更多人死去。\"白芷接过了他的话,手指颤抖地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赵明远...这是赵镇长的儿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祁砚山继续翻看文件,下面是一份契约的残页,上面有\"祁氏家族\"、\"银矿开采权\"等字样,日期是光绪二十三年。

\"这和我家有关?\"祁砚山困惑不已。

白芷突然按住他的手:\"有人来了!\"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和低沉的说话声。白芷迅速将文件塞回铁盒,放回原处,拉着祁砚山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两个穿黑衣的男人走到祭祀圈边,其中一个正是镇长赵德海,另一个是陌生的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又死了一个,\"伤疤男声音沙哑,\"刘猎户不见了。\"

赵德海烦躁地踱步:\"必须加快进度,山祭不能停。名单上还有六个,包括...\"

\"你儿子。\"伤疤男冷笑,\"你真舍得?\"

赵德海的脸抽搐了一下:\"为了银矿,什么代价都值得。老祁家的儿子回来了,他可能会坏事。\"

\"处理掉就是了,\"伤疤男满不在乎,\"像四十年前处理他爷爷一样。\"

\"闭嘴!\"赵德海厉声喝道,\"那件事永远不要再提。检查一下祭品准备得怎么样了,明晚就是满月,仪式必须完成。\"

两人走向矿洞方向,祁砚山和白芷大气不敢出。等他们走远后,白芷才低声说:\"你听到了吗?四十年前...你爷爷...\"

祁砚山脑中一片混乱。爷爷是在他出生前去世的,家族里很少提起,只说是在山里意外坠崖。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得回去,\"他决定道,\"我需要查查家族记录。明晚就是满月,如果名单是真的...\"

\"赵明远会有危险,\"白芷接话,\"还有其他人。我们得警告他们。\"

下山的路比来时更显阴森,树林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动,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经过一片密林时,白芷突然拉住祁砚山,指向一棵古树后面——那里挂着一串用头发编织的奇怪符结,在风中轻轻摇晃。

\"山鬼结,\"她声音发抖,\"有人在这里做了标记...我们被盯上了。\"

两人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到镇上。分别前,白芷紧紧抓住祁砚山的手:\"小心赵德海,也小心...你父亲。四十年前的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祁砚山回到家时已是午后,府里静悄悄的。他溜回自己房间,开始研究从山上带回来的线索。那张名单上有九个名字,其中三个已经被划掉(包括已死的周福生和刘大勇),还剩六个:赵明远、钱掌柜、孙婆子、吴秀才、郑屠户,还有一个名字被墨水污损,只能看出最后一个字是\"山\"。

\"这是...我吗?\"祁砚山心头一紧。

他翻出祖父的日记,仔细阅读光绪二十三年的记录。在一篇日期为\"中元节\"的日记中,祖父写道:

\"今日与赵、钱、孙、吴、郑诸君入山祭拜,以平息山灵之怒。银矿之事不可再拖,虽牺牲甚大,然为全镇生计,不得不为。愿神明宽恕我等罪孽。\"

后面几页被撕掉了,再后面的日记变得语焉不详,只提到\"噩梦不断\"、\"他们回来了\"等只言片语。日记的最后一条写着:\"山鬼已收祭品,契约已成,然代价何其惨重。此秘密当随我入土,后世子孙切莫再近鹰嘴崖。\"

祁砚山合上日记,心绪难平。显然,四十年前祖父和赵德海的父亲等人为了银矿利益,参与了某种祭祀活动,导致了人员死亡。而现在,历史似乎在重演。

傍晚时分,府里突然骚动起来。祁砚山听到父亲在院子里大声呵斥下人,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他刚打开门,就看见父亲带着两个家丁匆匆走向后院祠堂,手里拿着一个铁锹。

好奇心驱使下,祁砚山悄悄跟了上去。祠堂后有一棵老梨树,祁老爷在家丁的帮助下,正在树下挖掘什么。不一会儿,他们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

祁老爷打发走家丁,独自抱着陶罐进入祠堂。祁砚山从窗户缝隙偷看,只见父亲打开陶罐,取出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晚了...都晚了...\"祁老爷喃喃自语,\"他们已经开始收债了...\"

祁砚山正想进去问个明白,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他猛地转身,是府里的老厨娘张妈。

\"少爷,\"张妈神色慌张,\"老爷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祠堂。您快回房吧,晚饭我给您送去。\"

祁砚山只好离开,但心中疑云更重。晚饭后,他假装就寝,等府里安静下来后,又悄悄溜向祠堂。令他惊讶的是,祠堂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但那个陶罐还放在供桌上。

他打开陶罐,里面的册子已经不在了,但罐底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一看,是一幅精细的手绘地图,标注着鹰嘴崖下的矿洞系统和几个红叉标记,旁边写着\"祭坛\"、\"血池\"等字样。地图角落有一行小字:\"契约藏于此,山鬼永守。\"

祁砚山迅速临摹了地图,将原物放回陶罐。刚准备离开,他突然注意到供桌下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赫然是那本皮质册子。

册子封面上用朱砂写着\"山祭录\"三个大字。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了光绪二十三年的一次大型祭祀活动,参与者名单与祖父日记中提到的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后面详细记载了祭祀过程——九名\"自愿者\"被送入矿洞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为平息山灵之怒,献九人之魂,换取银矿二十年平安。\"最后一页如此写道,署名是\"祁远峰\"——祁砚山的祖父。

\"原来如此...\"祁砚山恍然大悟,\"四十年前,祖父他们用九条人命换取了银矿的开采权。现在四十年过去了,所谓的'山鬼'要来收取新一轮的'祭品'了。\"

而那份名单上的名字,正是当年参与者的后代——包括他自己。

祁砚山刚把册子放回原处,突然听到祠堂外有脚步声。他迅速躲到帷幕后面,看见父亲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径直走向供桌下的暗格。

\"果然有人动过...\"祁老爷自言自语,随即提高了声音,\"出来吧,砚山。我知道是你。\"

祁砚山只得走出来,直面父亲严厉的目光。

\"你都看到了?\"祁老爷问。

\"看到了。\"祁砚山直视父亲的眼睛,\"四十年前,祖父和赵德海的父亲等人为了银矿,用九条人命做了祭祀。现在,同样的事情又要发生了,对吗?\"

祁老爷长叹一口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不只是四十年前...这个诅咒从一百六十年前就开始了。每四十年一个轮回,必须献上九人,否则全镇都会遭殃。\"

\"那名单上的名字...\"

\"是当年参与者的后代,\"祁老爷颓然坐在太师椅上,\"这是契约的一部分——血脉相连者代代相续。我本希望送你去省城能逃过这一劫,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正好赶上这个轮回...\"

\"父亲!\"祁砚山激动地打断他,\"这不是什么山鬼诅咒,这是谋杀!赵德海和那个伤疤脸今天还提到要'处理'掉我,就像四十年前'处理'掉祖父一样!\"

祁老爷猛地站起来:\"你见到赵德海了?在哪里?\"

\"鹰嘴崖。他和一个伤疤脸的男人在准备祭祀。\"祁砚山决定不提白芷,\"父亲,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已经有两个人死了,还有七个无辜者危在旦夕,包括赵德海自己的儿子!\"

祁老爷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不明白...如果不完成祭祀,死的就不只是九个人...光绪二十三年那次,有人试图反抗,结果三天内死了四十七人,全是怪病暴毙...\"

\"那更说明这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祁砚山坚定地说,\"是有人在利用传说下毒。父亲,您知道内情,请帮帮我阻止这场谋杀。\"

祁老爷沉默良久,终于从怀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这是我书房暗格的钥匙,里面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但是砚山,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赵德海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祁砚山接过钥匙,刚想追问,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少爷!不好了!\"是福伯的声音,\"镇公所来人报信,说赵公子失踪了!\"

祁砚山和父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赵明远,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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