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血谏
我趴在马背上颠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赵匡胤这厮把马鞭甩得比赶着投胎还急。手机在袖袋里震得发烫,锁屏上的小红点正往汴河方向窜——李洪义这老狐狸居然懂得走水路,要不是他腰带上那包砒霜漏了味儿,差点就被芦苇荡给糊弄过去。
\"苏兄!你那法器准不准啊?\"赵匡胤扯着嗓子吼,风把话撕得七零八落,\"再追不上,老子的佩刀都要生锈了!\"
陈老三骑马跟在后头,鞍袋里丁零当啷响——这憨货连逃命都不忘顺走宴席上的银筷子。他突然指着河面鬼叫:\"在那儿!那老鳖孙在放屁筏子!\"
定睛一看,李洪义正蹲在条破木筏上,紫貂大氅裹得跟粽子似的,手里竹篙舞得像跳大神的。我摸出瑞士军刀甩过去,刀刃卡在筏缝里直晃悠:\"李节度!您的翡翠扳指换炒面不?\"
老狐狸突然掀开筏板,露出底下黑漆漆的地道口——这老阴比居然在汴河底下挖了暗道!赵匡胤急勒马缰,马儿前蹄扬起时把我甩进河里,冰碴子糊了满脸。
\"苏先生!接住!\"陈老三甩来根麻绳,绳头系着他顺来的金酒壶。我扑腾着抓住壶嘴,被他跟钓王八似的拽上岸,裤裆里还兜着两条冻僵的鲫鱼。
地道里黢黑一片,赵匡胤擦亮火折子,墙上赫然现出\"李记肉铺\"的涂鸦——敢情这地道直通李洪义在汴京的产业。陈老三突然抽鼻子:\"有股子巴豆味!\"
\"是砒霜!\"我手机电筒往地上一扫,荧光绿的粉末蜿蜿蜒蜒指向深处,\"这老东西给自己留了路标!\"
追到岔路口时,头顶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柴荣的嗓音隔着地皮闷闷传来:\"义父有令,活捉李洪义者赏金百两!\"赵匡胤一刀劈开头顶木板:\"柴兄!截胡啊!\"
我们灰头土脸钻出地面时,正撞见王峻在跟守军扯皮。这老倔驴顶着宿醉的肿眼泡,陌刀架在城门官脖子上:\"开不开?不开老子把你脑壳当夜壶!\"
李洪义突然从箭楼探出头:\"放箭!给老子射死这群反贼!\"他手里挥舞的正是我丢失的砒霜包,纸包破了个角,毒粉纷纷扬扬往下撒。
赵匡胤突然扯过我当盾牌:\"苏兄!展现你仙术的时候到了!\"我手忙脚乱摸出火药筒往上一抛,陈老三的火折子划过道弧线——轰!毒粉在空中炸成绿色烟花,呛得守军涕泪横流。
\"天罚!天罚啊!\"我扯开嗓子干嚎,趁机摸到城门边。铁闸的绞盘冻得跟王峻的光头似的,陈老三抡起顺来的金酒壶猛砸:\"八十!八十!\"
柴荣的云梯车就在这时撞破晨雾,他立在车顶跟个雪菩萨似的:\"李节度,您三姨太正在邺城唱《后庭花》呢!\"这话比火药还好使,李洪义脚下一滑,从箭楼骨碌碌滚下来,正摔在赵匡胤脚边。
\"金三百!银五百!\"老狐狸死死护住腰带,\"还有苏先生的砒霜都归你!\"
赵匡胤的佩刀突然往我脖上一架:\"对不住了苏兄!\"在我吓尿前又猛地转向李洪义,\"这老货的裤腰带值钱!\"
扯开腰带那刻,全场寂静——里头塞满黄澄澄的蜀锦,正是郭威称帝要用的料子。王峻突然狂笑:\"老子就说这妖人通敌!\"陌刀劈风而来,被柴荣的袖箭打偏:\"王将军,这可是证物!\"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虹桥书生在锁屏上跳脚。我福至心灵,举起蜀锦高喊:\"黄袍在此!天佑大周!\"
仿佛排演过千百遍,柴荣的弓弩手齐射火箭,烧断最后几根闸索。陈老三趁机撞开城门,那声响震得汴河冰面裂出千里纹。
李洪义瘫在雪地里喃喃:\"完了...全完了...\"突然抽搐着摸向发髻,拔下根浸毒的簪子。赵匡胤眼疾脚快,靴底碾上他手腕:\"李节度,这簪子够换三斤巴豆!\"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城头时,郭威的黄旗终于插上箭楼。王峻抱着陌刀打呼噜,陈老三在清点赃物,柴荣对着鸽笼写密报。赵匡胤突然捅我腰眼:\"苏兄,你裤裆里的鲫鱼...好像活了。\"
我低头一看,两条冰鱼正在化冻,尾巴甩得啪啪响。手机适时震了震,虹桥书生举着个虚拟奖杯,上书\"最佳捕鱼达人\"。
---黄旗加身
我蹲在城楼拐角捣鼓硝石罐子,手指头冻得跟胡萝卜似的,陈老三凑过来往罐子里撒了泡尿:\"苏先生,加点热乎气儿!\"这憨货自从上次顺了李洪义的翡翠扳指,看啥都像能换炒面的宝贝。
赵匡胤裹着那面掉色的黄旗当围脖,活像只得了瘟病的黄鼠狼:\"苏兄,你这硝石烟够不够劲?别到时候喷出来跟王峻的屁似的——响而不臭!\"
\"臭不臭得看风向。\"我摸出手机瞄了眼锁屏,虹桥书生正举着个虚拟罗盘,\"待会郭大帅往东站,你往西尿,保准紫气东来。\"
城楼下乌泱泱的人头攒动,王峻顶着黑眼圈在训话,陌刀敲得盾牌咣咣响:\"都给老子挺直腰板!谁放屁扣三天军饷!\"话音刚落,陈老三就配合地崩了个九曲十八弯的响屁,惊得旗杆上的乌鸦扑棱棱乱飞。
辰时三刻,郭威披着那件掉渣的黄袍登上城楼,阳光正好照在他独眼上——我发誓看见他偷偷往眼里抹了姜汁,这会儿泪光闪闪跟真龙泣血似的。
\"郭某德薄...\"他刚开口,西北风卷着硝烟呼啦糊了他满脸。我手忙脚乱点燃引线,陈老三抡起鼓风机猛吹,紫烟腾空而起,活像老君炼丹炉炸了锅。
柴荣突然从人堆里冒出来,手里捧个镶金木匣:\"义父!邺城八百里加急!\"匣子一开,血书哗啦啦飞了满天,有个\"周\"字血旗正糊在王峻秃脑门上。
赵匡胤在底下带头喊:\"天降祥瑞!\"那破锣嗓子震得我耳膜生疼。郭威哆嗦着手去接旗,突然\"刺啦\"一声——黄旗裂成两半,露出内衬暗绣的蟒纹诏书,我前天熬夜仿的玉玺印还渗着朱砂呢。
\"吾宁死不为篡臣!\"郭威这老戏骨突然戏瘾大发,把破旗往城下一甩。陈老三一个恶狗扑食接住,扯着嗓子嚷:\"大帅撕的不是旗,是汉家的裹脚布!\"
我正憋笑憋得内伤,赵匡胤突然捅我腰眼:\"快!该你显灵了!\"
手机在袖袋里震得发麻,虹桥书生在锁屏上翻着跟头撒花。我掏出改良版\"掌心雷\"往空中一抛——其实就是塞了磷粉的猪尿泡。炸响的瞬间,柴荣的弓弩手齐射火箭,把晨雾烧出个金光灿灿的\"周\"字。
\"天意啊!\"我扑通跪地,膝盖磕得生疼,\"真龙现世,万民...\"话没说完被王峻的陌刀鞘戳中后腰,这老倔驴居然跟着跪下:\"臣...臣请陛下早正大位!\"他那秃脑门磕得比陈老三捣蒜还响。
郭威的独眼在硝烟里精光四射,突然抽出诏书往城下一掷。羊皮卷轴滚到个瘸腿老兵脚边,老头捡起来眯眼念道:\"啥...啥嗣啥德...\"赵匡胤一个箭步抢过:\"就是让大伙吃饱饭!\"
\"万岁!\"吼声震得城墙直掉渣。陈老三趁机往怀里塞城砖——这憨货最近迷上集邮,说是要攒够砖头盖茅房。
柴荣突然摸出个竹筒:\"邺城密报。\"他拔塞倒出只信鸽,鸽子腿上的绢条写着\"粮仓已控,静待真龙\"。郭威的独眼扫过绢条,嘴角翘得能挂尿壶:\"苏少卿,这鸽子...看着眼熟?\"
我心虚地缩脖子——可不眼熟嘛!上回柴荣找我借巴豆,我拿他信鸽试药来着。
赵匡胤勾着我脖子往城下拖:\"走走,去汴京接着演!\"他佩刀拍得我屁股生疼,\"下回咱在陈桥整点更大的...\"
\"报——!\"驿卒打马冲进人群,\"汴京守将献城!说...说御膳房炖好了龙虎斗!\"
郭威的独眼突然淌下泪来——这回是真泪,姜汁呛的。王峻举着陌刀嗷嗷叫:\"先锋!老子要当先锋!\"陈老三在后头嘀咕:\"您当箭头,我们当箭杆...\"
手机在晨光里闪着蓝光,虹桥书生在锁屏上拉横幅:\"杀青大吉\"。我摸着兜里最后一包巴豆粉,寻思着到汴京是该下毒还是解毒——这年头,忠臣奸臣都得有个好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