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麒麟崖下,相柳盯着手中九个空荡荡的奶瓶,第八次叹气。
“再不吃东西,他们能把青丘哭塌。”他揉了揉被婴儿啼哭声震得发麻的耳朵——那群小祖宗今早一嗓子嚎碎了涂山氏送来的翡翠屏风。
白影一闪,相柳化作流风掠向山巅。麒麟族的圣兽奶能镇压灵力暴动,可那群老古板宁可把奶倒进寒潭也不肯卖。
“偷?”相柳在云雾中现出身形,九条银白蛇尾烦躁地拍碎山石,“本座是去借。”
圣泉边,三头金麒麟正打盹。相柳指尖凝出冰刃,刚要划开玉桶——
“九头妖孽!”一声暴喝震得泉水分裂,十八道缚妖索从地底窜出。相柳旋身躲闪,却见绳索突然拐弯,直奔他藏在云间的另外八个头。
“卑鄙!”相柳被捆成麻花摔进泥里。麒麟族长老举着火把围上来,为首的红胡子老头冷笑:“当年你大闹北冥,可想过有今天?”
相柳挣了挣,缚妖索反而缠得更紧。他忽然瞥见躲在树后的小麒麟,计上心头。
“小东西。”他用最中间的头颅冲小麒麟眨眨眼,“想不想看九头蛇变烟花?”
小麒麟好奇地凑近。相柳突然张口喷出漫天冰晶——在月光折射下,确实像极了烟花。趁众人愣神,他蛇尾卷住小麒麟的蹄子:“借你当个妖质。”
“无耻!”红胡子长老暴跳如雷,“放开少主!”
相柳的算盘打得响:用这小东西换几桶奶总行吧?却听头顶传来威严之声:“九头妖,你儿子们喝圣奶会拉肚子。”
麒麟族长从祭坛缓步走来,手中玉碗盛着琥珀色液体:“这才是他们该喝的——麒麟泪。”
“爹!”涂山府里,小夭被老七拽着头发当缰绳骑,闻言差点捏碎药杵,“他被挂在麒麟崖示众?!”
九个娃仿佛感应到什么,突然齐声大哭。屋顶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老三指尖迸出的雷光把阿念刚送的蟠桃炸成了焦炭。
“走!”小夭把孩子们塞进特制背篓,背篓立刻伸出八条机械臂。她踹开房门时,老五正用火苗给老六烤地瓜。
麒麟崖前人声鼎沸。相柳被倒吊在旗杆上,九个脑袋分别系着红绸带——长老们给他扎了九个蝴蝶结。
“九头娘娘!”有孩童拍手欢呼,相柳气得蛇瞳竖成细线。忽然人群骚动,只见小夭背着冒烟的背篓冲进来,九个娃人手一把弹弓。
“放人!”小夭甩出毒针钉住长老的靴子,“否则我让这群小魔王拆了你们的——”
话未说完,老五“哇”地吐出一团火球,红胡子长老的胡子瞬间卷曲冒烟。
“且慢!”麒麟族长从祭坛后转出,目光扫过啃缚妖索的老八,“他们就是九婴转世?”
小夭心头一跳。族长却突然压低声音:“今夜子时,带着孩子们来圣泉。”他弹指解开相柳的束缚,九个头“咚”地砸进泥坑。
回程路上,相柳揉着淤青的额角嘀咕:“至少弄到奶了……”话音未落,背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九个娃满脸奶渍,老九正抱着偷藏的玉桶狂饮。
“你们什么时候……”相柳僵住。小夭扶额:“他们遗传了你的隐身天赋?”
月光下,九个小娃娃头顶奶泡,冲父亲露出无辜的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