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分成两队,一队为攻城士兵,一队为督战士兵,敢退过此刀者,立斩!”
说完,于禁便将手中战刀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于禁治军严谨,一声令下,全军很快便调整好了阵型,只见于禁从副将的手中抢过长刀,夺过盾牌,一步便迈了出去。
“将军,不可啊!”副将急忙喊道。
“即刻起,本将军便是攻城士兵了,某若退一步,尔等尽可斩我头颅,本将绝无怨言!”
一声狂笑,于禁长刀猛然一挥,如猛虎般爆冲而去。
“众将士,随某冲杀,必克此城!”
“冲啊!”
“随将军攻城!”
还有什么能比统帅将军率先冲锋更能够鼓舞人心的?
眼见于禁冲在前面,哪里还分什么攻城士兵和督战士兵,大军士气大振,一股脑的便都压了过去。
咚咚咚……
战鼓声响似惊雷,惊天动地,城上的昌稀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
“这于禁不愧为一员虎将,如此大的阵仗,如此凶猛的进攻,我下邳城如何能抵挡得住?”
想着,便狠狠的咬了咬牙。
“传令!将干柴火油推上来,都给我换火箭,烧死这群贼军。”
……
北门!
但见南门喊杀声震天,曹仁也不敢再耽搁,下令全军拼死冲杀。
“既然尔等要做困兽之斗,待城破之时,便一个不留,屠城!”
“屠城……”
全军呼吼着,再度向城墙压去。
下邳城内!
笮融吓得连郡守府的大门都不敢出,只得来回踱步,侍卫派出去数十人,不停打探着城门前的消息。
“报!曹仁全军压境,吕岱将军麾下已经折损五千多人了,照此下去,我军恐怕守不住啊!”
“报!于禁率队冲锋,昌稀将军下令点燃干柴火油,虽暂阻贼兵,但是曹军悍不畏死,着火后竟前赴后继的扑向城门,眼下城门大火,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烧毁的。”
笮融慌乱不已,额头上冒起冷汗,脊背都湿透了。
“再探!传令昌稀、吕岱誓死坚守,务必等到刺史大人的援军来!”
片刻后!
“报!曹仁军攻上北城楼,吕岱将军正与之拼死搏杀!”
“报!南门被焚,于禁亲率数十人杀进城门,双方大军在城门处殊死争夺。”
笮融怒喝,眼神中满是惊慌之色。
“该死!怎么败得如此之快?这昌稀、吕岱难道都是饭桶不成?刺史大人的援军呢?他陶谦不是答应过我会派兵来援的吗?”
“斥候传来战报,曹操亲率大军围攻彭城,刺史大人派重兵布防,已无力再驰援下邳!”身旁的谋士无奈的解释道。
“什么?为何不早报!”
笮融脸色大变,愤怒之下,双眼皆是一片血红。
“该死,陶谦,你害了我,你害苦了我!”
就在此时,侍卫再度闯了进来!
“报!南门即将失守,昌稀将军身中数箭倒地不起!”
“报,曹军百人已登上北城,吕岱将军倒在了血泊之中!”
“报!曹军说再不投降,便要屠城!”
“什么?屠城……”
笮融吓得跌坐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脸色再无一点血丝。
“降,投降!赶快传令投降!”
笮融嘶吼着,一时慌乱不已。
前后不过三个时辰,局面便惨败如此,尤其是听到曹军要屠城,笮融更是心惊胆战,再不敢抵抗。
说到底,笮融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除了搔首弄计,暗中取利之外,哪有什么气节可言,又懂得什么打仗。
且不说守城将士还在浴血奋战,城中还有十数万百姓,若是利用得当,莫说眼下曹军只有五万大军,就是十五万也未尝不可一战。
城门可失,大不了再夺回来,城楼可破,大不了再攻下来,可是一旦士气不再,战意丧失,那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十几道白旗高高挂起,就好像是一个个白幡一般,向着城门处狂奔而去。
传令的士兵倒是无比的敬业,沿途拼命的大喊着。
“降了!笮融大人降了!”
“投降,下邳城愿意投降!”
……
“投降?怎么可能,我等誓死不降!”
身中数箭的昌稀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刚带领手下士卒击退于禁,夺回城门,便见献降的士卒匆匆而来。
“大胆!尔敢假传号令,找死!”
昌稀暴怒而起,抬手便斩杀此人,抬起头,便看到数人又挥舞着大旗跑了过来,这些都是笮融的亲卫。
交战的时候不见人影,投降便都跑了出来。
“该死!笮融匹夫,误我下邳啊!”
一声悲呼,昌稀跌坐在了地上,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般,无力起身再战了。
同样的画面也出现在了北门!
吕岱悍不畏死,浑身浴血,终于将登上城楼的敌军斩杀殆尽,却在此时听到背后投降的喊声,不由得双眼一黑,坐倒在血泊里。
“笮融老贼,不足与谋啊!”
……
等到城头上都挂满了白旗,这一场大战终是停了。
随处可见都是冒着黑烟的火光,烧焦的尸体,染血的城墙,破损的甲胄,崩坏的兵器。
这一场大战无比的惨烈,还能战斗的守城军已不足一半,加起来也不足2万人。
或许笮融想不到是曹军的损失同样不小,兵分两路,共计5万人攻城,现在也只剩下不足3万人了。
攻城之战,本就是庞大的绞肉机,填进去的乃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若是笮融真的死战不退,誓死不降,这一场战斗继续打下去,谁胜谁败恐怕还是未知之数。
不过现在他投降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曹仁和于禁控制住城门,便下令停止了进攻,与此同时,笮融也出城来献降了。
笮融也不敢再耽搁,抱着郡守印信和土地田册,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匆匆而来,直挺挺的跪倒在曹军军阵之前。
“降……笮某愿意投降,凡下邳所属,尽归曹公,只求两位将军饶我一命吧!”
“好说!”
曹洪冷冷的笑着,低头擦拭长刀上的血渍。
曹仁脸上满是戏谑之色,扫了一眼笮融手里的东西,疑惑的摇了摇头。
“笮融大人莫非忘了些什么?区区下邳城损耗我万余大军,难道你就是这样投降的嘛?”
一声厉喝,吓得笮融赶忙扑倒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下邳府库珍藏皆记录在账册之中,郡守府内还有笮某的半数身家,尽数归于曹公,不知两位将军可否满意?”
曹洪和曹仁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笮融大人实在太客气了,我主公对大人仰慕已久,待此间事了,便随我等一同去拜见主公吧,想来主公必会扫榻相迎,许以高官厚禄。”
曹仁上前将笮融搀扶了起来,笑着安抚了起来。
“如此便多谢将军了,且随我进城吧。”
笮融拉着曹仁的手,在前引路,脸上无比的谄媚。
刚要进城!
恰在这时,只见一少年站在城头之上,放声大笑了起来。
“笮融大人好久不见啊,想不到自郯城一别,再见面你已经成了那曹操的裙下之臣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