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花儿三人和蒋凡都来上班了。
花儿一来就报告新消息,“暖暖姐,贾丽美这回被我爹狠狠给踩下去了。”
夏暖也想听听八卦,“展开说说。”
拿到了三转一响,蒋六树就叫二儿子去请亲家来。
贾家人以为蒋六树拿不出三转一响,趾高气昂的来了,结果蒋家的三转一响比他们见过的都好。
蒋六树还说:“听说亲家因为拿不出三转一响延迟了带儿媳妇的时间,没关系,我有路子,不要票,只要五百块钱就能买下这三转一响。
我想过了,文锋和丽美的婚事再延一延,等你家儿媳妇带进门了再说。一年不办两件喜事,不能耽误了你家带儿媳妇不是?”
这话把贾家人气坏了,再拖一年贾丽美就二十四了,是老姑娘了。蒋家这态度,分明是拿捏他们家女儿年龄大的软肋。
可是气归气,婚事还得谈,不然女儿砸手里就完了。蒋家能拿出这么体面的三转一响,不比城里小伙子差。
蒋文锋的工作,他们跑跑关系,也有可能调去县城,然后再把户口解决了,不也是城里人吗?
他们家都拿不出三转一响来,蒋家的能耐不小,对儿子也是助力。
而且他们家想带儿媳妇,就得用女儿的彩礼,再多气,也得咽下去。
贾家耐着性子谈,却发现谈不下去,因为蒋家要分家,结婚就分,还只分出蒋文锋和贾丽美。
一结婚就分家,女儿的名声还不臭了?受影响的是整个贾家。
眼看谈不下去了,花儿穿着靓色的羽绒服出来,贾丽美当即同意婚后就分家,但每年得分几件小姑子的衣服给她。
这两年,她之所以没甩了蒋文锋,不仅因为蒋文锋每个月把工资给了她一半,还因为蒋文锋经常从小姑子手里给她搞到时髦的衣服。
她对象的条件是不咋地,但对象送给她的衣服从来都在单位里独占鳌头,她舍不得甩。
这过分的要求,贾家人都觉得丢脸。
蒋文锋祈求花儿帮他。
花儿拽二哥进卧室,打开满满的衣柜给他看,“这些都是暖暖姐送给我的旧衣服,她的要求对于我来说是很轻松。
可如果暖暖姐不再送我旧衣服了呢?我难道给她买吗?
看在你是我二哥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但是期限只有三年。以后我有,我穿腻了才送给她,我没有,别想强迫我。”
蒋文锋答应。
花儿叹气,“二哥,铭堂哥考上大学了,如果你愿意,今年夏天也可以考,我求师公给你找复习资料。”
蒋文锋拒绝,眼看能娶到城里媳妇了,还去折腾四年干嘛?学费和生活费,爹娘能愿意给他出吗?
不如得了三转一响和五十块的彩礼钱,分家过自己的小日子。
贾丽美的要求答应了,但蒋六树仍然不松口,坚持把婚事推迟到今年的腊月。
夏暖不明白花儿爹是什么意思?膈应别人的时候自己不也膈应吗?
“我爹就是想叫我二哥看清贾家人,三转一响必定会被贾家惦记上,想让我二哥和贾丽美多吵吵架,把感情吵没了,好分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明明对蒋文锋失望透顶,蒋六树还想再给二儿子一次机会。
说到分手事,花儿又说起蒋文铭退婚事。
“铭堂哥没打算退婚,可是刘家那女人来四伯家坐客的时候,给我铭堂哥酒杯里下药,酒被我锦堂哥喝下去了,差点酿成大错。”
夏暖“……”
又错失一大瓜?
“刘家能同意退婚吗?大学生的老婆呢!太难得了。”
“不退不行!”花儿道:“四伯把警察接回来时,我锦堂哥还在胡闹,警察说药下的太多,伤身了。我锦堂哥到现在还在床上休养呢!说以后估计都难那啥了。”
花儿声音越来越低,脸都红了。
夏暖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了,她问叶子的事情。
叶子垂下眸子,“我爹娘又去陈家生产队打听了,陈二一家确实经常被人欺负,很窝囊的感觉。
陈三年前相看了,那女人是个利索的,我肯定搞不过。我娘叫我多听师父的话,多学学花儿姐。”
“那行!”夏暖甩出几本书,“多看看书,提升眼界,等我给你们搞来古筝,叫三叔教你们学古筝,提升气质。
朵朵,蒋凡,你俩别想跑,都一样。”
蒋凡“……”
他可是男人,学啥古筝?
朵朵“……”
她才十五,不着急。
可是严厉起来的师父根本不管他们死活,反正卫生室没病人,每天闲聊多没意思,陶冶一下情操的同时,还能给孩子们培养音乐天赋,何乐而不为?
被赶鸭子上架的温怀瑾去找父母麻烦,“暖暖怎么知道我会古筝的?”
老爷子双手背后,“咱们世家教育子女的方式都是按照琴棋书画骑射六艺培养的,来自五十年后的暖暖会不知道?
你如果不行,就让你娘上,我觉得暖暖这种培养方式非常好,你娘也很多年没弹琴了,她手痒。”
“可是你和娘现在的身份……”
三儿的担心,老爷子毫不在意,“暖暖他们熟知历史走向,他们不怕,我们怕啥?
听你于表姐说城里很多人平反了,墨青不在了,我们应该也快了,可我和你娘不想回去,到时候,你自己回去吧!”
温怀瑾“……”
食堂里有琴声传出,有时候悠扬婉转,有时候生硬刺耳。
社员们起了好奇心,见是慕三叔教花儿蒋凡他们弹奏古琴后,就总往大队部跑。
被生硬刺耳的琴声吵的头疼的蒋四田,想批评夏大夫也找不出理由,人家培养的可是蒋家女儿。
这天,热热闹闹的大队部来了邮差,“哪个是王雪兰?”
正在跟朵朵抢古筝的王雪兰立即站起,“是我。”
“有你的邮件。”
邮差拿着几个宽大信封,一一读名,“张启华和蒋文铭在不在?”
这是通知书来了?社员立即把邮差包围了。
“是不是录取通知书?”
“应该是了,不然怎么正好是他们的名字?”
“让开!让开!”蒋四田扒开人群,“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蒋四田挤到邮差面前,“我是蒋家大队的大队长,你喊的三个名字是我们大队考上大学的社员和知青。”
“恭喜!”邮差笑呵呵把三个信封给了蒋四田。
“谢谢!谢谢!”蒋四田拿着信封只知道干巴巴道谢。
“辛苦大哥了。”张启华把慕景之给的一包糖和两包烟,放在邮差手里,“这是喜糖喜烟,大哥沾沾喜气。”
邮差美得见牙不见眼,不枉他大冷天的骑了二十多里路。
“大哥要不要留下吃饭?”张启华再客气一下。
“不了不了。”邮差摆手,“我还有邮件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