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怎么还是一脑门子官司呢?】
【招牌都发了,那不就相当于酒证吗?】
朱元璋听到这里,把想要坦白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悄悄地凑到朱雄英的面前,看着乖孙眼珠一转又一转,一个大开眼界的方法,出现在他的脑海。
【酒证盖上御章,搞成御用酒证,往后卖酒的都有皇家做背书,抱皇家大腿,功勋权贵敢欺负他们,皇家当靠山!】
大明王朝刚建立才到第八个年头,功勋权贵心里的小九九装得再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皇权作对。
最多搞搞官权制衡,用阴招害人啥的。
胡惟庸提前死翘翘了,丞相制废除的当下,朱元璋手里的皇权进一步集中,想做什么事,此时是最容易做成的!
当然了,前提是方向正确,重新分配下去的利益,不会引起大规模的骚乱。
朱雄英认为,光是一个酒司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再说了,他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也无法帮爷爷嘴上说出来。
想,总不能出错吧。
“乖孙,你想什么呢?”
朱元璋被吊起了胃口,见乖孙眼珠不转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庞,使劲地搓了搓。
难道刚才批奏疏的时候,又把墨汁甩到脸上去了?
正想着,就听乖孙语速突然加快,语气显得十分激动。
【酒司不是已经设立了,但还没组人嘛,那就把酒商挑着献上酒坊的那些,安排进去啊!】
【搞国家经商的模式,按皇商那种品级给,只参与商事不参与政事,不就把他们拉拢成自己人了吗?】
朱元璋感觉像有人重重地棒击了一下他的脑袋,茅塞顿开,头脑清明。
妙啊!
虽然商人不可入仕,但有皇商这个先例在,把酒商归类到酒司里面去,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全部纳入酒司,没有什么实权,却能够保护他们不被功勋权贵还有地头蛇危害,再来个评级考核,等到锦衣卫和医改后的县医院联手,形成一套环环相扣的情报组织,也不怕这群酒商掀起风浪来。
特别是先任用那些,上交酿酒人手和酒坊酒槽,支持他用国酒赚军饷的酒商,更能表达他对酒商们的维护之意。
这个消息传出去了以后,更能推进国酒在酒行里的地位!
一举多多得!
朱元璋看着含着手指,为这个办法感到开心,从而呵呵傻笑的乖孙,抱起乖孙,在乖孙脸上来了一大口。
“啵!”
“乖孙,你可真是咱的好乖孙!”
【爷爷!疼疼疼】
【胡子扎到我了!】
“哈哈哈!”
朱元璋假装听不见,抱着乖孙,故意将脸蛋一下凑近一下离远,看着乖孙伸出有力的小胳膊推拒,笑得更大声了。
从御膳房回来的毛骧看到这一幕,饶是城府再深的人,也忍不住瞠目结舌。
“陛下?你……无恙吧?”
毛骧担忧不已,连忙单膝跪地,抱拳一拜。
“是臣失职,惹陛下忧虑了,其实那些酒商们,依照现状管理,也不是不行……”
“那可不行。”
朱元璋看了一眼,为了避免被胡子扎,已经放弃挣扎,干脆闭眼装睡的乖孙。
顺势便把乖孙放到了他的床榻上,朝着云奇招了招手。
“云奇,看好咱的乖孙,咱去外面和毛骧说说话。”
朱元璋踌躇满志地阔步出了内殿。
云奇话都不敢说,生怕惊醒了皇孙,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前。
谁知,一只小手在他凑近时,直接抓住了他手里的拂尘,拽着开始玩了起来。
【爷爷可真坏,他都不担心我伸手揪他几根胡子下来吗?】
朱雄英抓住一缕拂尘,使劲地薅啊薅。
云奇见状,顿时不知道该心疼自己的拂尘得换了,还是该惊讶于皇孙对陛下的欺瞒。
“皇孙,你没睡着吗?”
“奇。”
朱雄英憋出一个字。
云奇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急忙凑上前去追问。
“皇孙,你是在喊奴婢吗?”
“奇奇。”
朱雄英微微一笑,下手更加卖力气了。
【看我的龙抓手!】
【好了,撒完气了!】
【晚膳我得多吃两口猪肘子,不让我吃,我就抱着老朱的脸啃!】
“……”
云奇看着被皇孙抓成一团乱麻的拂尘,有种被半岁大的婴儿耍了的感觉。
皇孙如此聪明,不是凡人呐!
“皇孙,你还想玩什么?”
“鱼鱼……”
云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差点把魂给吓飞了,连忙摆手拒绝。
“皇孙,那可是陛下装玉玺的盒子,玩不得啊。”
【我就是想拿玉玺摔个响听!】
【哼哼!】
朱雄英身为成年人时,可没这么暴的脾气。
他觉得,还是当孩子好,直抒心意。
眼见云奇急急忙忙地解释,说不能拿玉玺给他玩,朱雄英也不气馁。
【再过十天半个月我能爬了,我直接爬过去自己拿!】
大殿里。
朱元璋侧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
当听到乖孙已经在心里起草了一个报复他拿胡子扎人的小计划后,哑然失笑。
毛骧还等着陛下说话的,见陛下没由来得笑了,心头一凛。
“陛下,要不要臣去找陈老先生来?”
“啊?”
朱元璋不解地眨了眨眼,当看到毛骧惊恐担忧的表情时,恍然明白了毛骧的意思。
这是担心他愁得发疯了吧?
“哈哈哈,区区一群酒商,还能难得倒咱?”
毛骧心想:陛下你刚才去东宫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陛下你这样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毛骧,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