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午门外的青铜狮兽蒙着层紫黑锈迹,往日庄严肃穆的广场此刻布满归墟金属浇筑的棱刺。朱翊钧站在奉天殿台阶上,望着地平线上升起的四支旌旗——宁王的玄色狼头旗、辽王的赤焰朱雀旗、沈王的靛蓝麒麟旗、襄王的银白苍鹰旗,正如同四柄利刃,割裂被归墟黑雾浸染的天空。
\"他们来了。\"赤焰的机械义眼发出高频警报,视网膜上跳动的红点显示,藩王联军的机械兵团已在京城外十里扎营。她的机械手指摩挲着链锯开关,火焰喷射器喷口凝结着紫色冰晶——那是归墟能量过度侵蚀的征兆。裴砚之握紧星辰剑,少年胸口的星陨沙印记泛起诡异的灰芒,紫黑色纹路顺着剑柄缠绕而上,在剑身上勾勒出蚀星教的图腾。
朱翊钧掌心的北斗玉牌突然发烫,玉牌表面的星图竟开始逆向旋转。他想起武当山冲虚道长的警告:\"藩王进京,名为勤王,实则探虚实。他们要确认皇室是否还有底牌,更要逼你跳入归墟诅咒的陷阱。\"此刻奉天殿内,满朝文武的脖颈处都爬着若隐若现的紫纹,六部尚书的官服下,藏着的不知是忠心还是伺机而动的阴谋。
当藩王的战车碾过金水桥,车轮与归墟金属路面摩擦出刺目蓝光。宁王头戴镶嵌星陨沙的王冠,左眼的机械义眼扫视着城头的禁军——那些士兵的瞳孔泛着紫光,腰间佩刀刻着的不再是云龙纹,而是蚀星教的曼陀罗。\"贤侄别来无恙。\"宁王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身后的战车上,陈列着从各地搜刮的星陨沙矿脉,\"听闻陛下龙体欠安,我等特率虎狼之师,为朝廷...\"
\"为朝廷清君侧?\"朱翊钧走下台阶,归墟纹路在他刻意催动下爬上眼角,银紫色光芒与宁王权杖顶端的星陨之心碎片共鸣。他瞥见辽王的机械义肢正蓄势待发,沈王的袖口滑落出半截刻满西域咒文的骨笛,襄王则坐在由十二具机械傀儡抬着的辇轿中,傀儡胸腔里跳动的,赫然是被囚禁的孩童心脏。
奉天殿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朱翊钧身后,王承恩率领的锦衣卫缓缓列队,这些曾守护皇室的暗卫,此刻腰牌上的麒麟纹已被归墟金属覆盖。\"诸位王叔的忠心,朝廷自然记得。\"朱翊钧抬手召来烛火,却见火焰瞬间被染成紫色,\"只是不知,四位王叔封地内的'镇墟石',为何会变成启动归墟之门的钥匙?\"
空气骤然凝固。宁王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他身后的战车突然变形,伸出数十条归墟金属触手,将广场地砖掀翻。赤焰反应迅速,驾驶星陨沙快艇横冲直撞,链锯切开触手的瞬间,溅出的紫黑色黏液腐蚀着她的装甲。\"小心!这些黏液里有思维控制因子!\"她大喊着启动过载模式,火焰喷射器喷出的混合能量却被辽王的飞天战舰吸收,转化为更强大的光束炮。
裴砚之腾空而起,星辰剑划出银紫色弧光。当剑尖刺向襄王的辇轿时,十二具机械傀儡同时自爆,强烈的磁暴让朱翊钧的归墟纹路紊乱。他的视野里开始重叠出幻觉:自己身披黑袍坐在归墟王座上,而宁王等人则化作忠诚的臣属,高呼\"归墟之主万岁\"。\"清醒点!\"裴砚之的呐喊穿透混沌,少年用带着星力的血液泼洒在他脸上,\"这是他们的试探!\"
朱翊钧咬碎舌尖,腥甜的皇室血脉与归墟力量碰撞。他望着宁王权杖上的星陨之心碎片,突然想起在皇宫密室发现的密卷——初代占星族长曾预言,当四王的镇墟石与皇室血脉产生共鸣,归墟之门将出现第一道裂痕。\"王叔们如此大动干戈,想必是想确认,我这皇室血脉,究竟能不能成为打开归墟的钥匙?\"他握紧拳头,银紫色光芒从掌心迸发,将地面的归墟金属熔化成铁水。
沈王突然吹奏骨笛,刺耳的乐声中,京城百姓如行尸走肉般涌来。他们脖颈处的归墟印记与藩王战车上的晶体共鸣,形成巨大的能量屏障。朱翊钧看到人群中熟悉的面孔——曾在京城书院授课的夫子、街边卖糖画的老翁,此刻都成了藩王手中的棋子。\"以百姓为棋子,以人心为棋盘。\"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归墟纹路蔓延至全身,\"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勤王?\"
襄王的辇轿缓缓升起,傀儡胸腔里的孩童发出凄厉哭喊:\"皇室血脉本就是归墟的祭品!你以为太祖爷为何分封藩王?不过是用我们制衡你们这些诅咒的载体!\"他的话音未落,朱翊钧手中的北斗玉牌突然爆发出九色光芒,玉牌表面浮现出初代占星族长的虚影。虚影抬手一挥,百姓身上的归墟印记开始消退,露出底下反抗的神情。
\"原来如此...\"宁王的机械义眼闪过复杂神色,他终于明白为何朱翊钧能在归墟诅咒中保持清醒。藩王们对视一眼,同时召回机械兵团。\"今日暂且告辞。\"宁王的权杖重重敲击地面,归墟金属触手缩回战车,\"但贤侄最好想清楚——归墟之力不是你能对抗的,与其玉石俱焚,不如...\"
朱翊钧望着藩王联军远去的背影,归墟纹路在他的压制下缓缓消退。奉天殿的阴影中,冲虚道长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已经确认,你既能与归墟共鸣,又未完全被污染。接下来,便是更致命的杀招。\"朱翊钧握紧星辰剑,剑身上的龙鳞光芒与北斗玉牌呼应,他知道,这场关于权力、诅咒与救赎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而在藩王联军的营帐中,四王正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归墟之门的裂痕,也在悄然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