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却在这个时候发出狂响。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猛地射入,电梯门被人硬生生从外用力掰开!
南鸢趁着周其颂转头的机会推开了他。
她抬头看,也不知是光鲜的原因还是其他,男人脸上的表情很淡很淡。
她心一跳。
突如其来的心慌。
连被关入禁闭空间的恐惧也被这样的感觉给挤散了一些。
阿耀退开了一步,将位子留给身后的老板。
而跟在周宴西身后的则是保安室里的几个安保人员。
“周……宴西?”
“电梯门开了,先出来。”
南鸢快步捡起手机与蛋挞,快步走了出来。
周其颂也紧随其后。
他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刚走出来,就对上周宴西的目光没有避开。
男人之间的角逐。
拼的是谁更狠,更凶。
周宴西捏紧握着的手机,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就在电梯门没被打开的几秒钟之前,他清晰地从手机上看到监控室传来的实时监控录像。
眼前的男人扣着南鸢,像是在强吻。
从发现一处电梯被强行暂停,再到阿耀找到了电梯的监控拿给他。
积压的愤怒像是一袋装了满满垃圾的袋子,被利器猛然割开一个口子。
所有东西,所有情绪被倾泻出来。
周宴西内心深处一直压抑的野兽挣脱了缰绳,过量的情绪支配他的行为。
他是周宴西,却又不再是周宴西。
他瞥了一眼南鸢。
疯狂的念头占了上风。
很糟糕,压不住。
要暴露了。
南鸢愣住了。
她在周宴西眼里,看见了从未看到过的狠厉。
意识到不对劲的南鸢往后退,“你怎么了?”
下一刻,南鸢手腕一痛,是男人牢牢抓紧她的臂膀,将她拖到自己面前,随后俯身,吻住了她。
她们不是没有接吻,甚至除了嘴唇,更多的地方的吻都有过。
但不是这样。
周宴西的吻一直都是火热发烫的,会让南鸢失去抵抗与意识,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怒气,充满了占有欲,几乎要将她吞吃入腹。
唇舌纠缠,南鸢不堪其辱,用力地咬着他。
但周宴西就跟疯了似的,就是不松开她。
两人皆感觉到了口齿之间的血腥味。
周其颂就在身后,瞧见南鸢被紧紧地被周宴西箍着,立刻上前想要救她:“你干什么?”
手还没碰上南鸢的衣服,周其颂就被阿耀拦住。
周其颂奋力推开:“南鸢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让你的狗参合进来。”
周宴西骤然暴起。
他在瞬间松开南鸢,一只手依旧抓着她的肩,一只手从背后伸出,高高扬起。
南鸢的双眼因为缺氧而漫了一层雾气,朦胧间她瞧见了被周宴西握在手中的东西——
是一瓶750mL的酒瓶。
而他好像疯了似的,举着酒瓶就要往周其颂的头上砸去。
“周总!”周其颂的助理也赶了过来,抬头瞧见自己老板要被砸头,想也未想冲过去,想要替他挡下。
‘哐当’一声,一瓶好酒就这样破裂,浓烈的威士忌酒香冲进每个人的鼻尖。
周其颂趔趄的被自己助理退开两步,但那助理也只是因为离得近,身上溅到了澄黄色的液体而已,身上没有受伤。
因为南鸢替她们伸手拉住了周宴西。
那瓶酒只堪堪擦过了助理的面前,撞红了他的鼻尖,杂碎在地上。
南鸢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回神,望向身边像是暴怒,面上却又不显的男人,“你疯了?”
周宴西没说话。
他垂下了手,忽然发现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个口子。
他皮里阳秋一笑,将手心的伤口随意地擦在衣服上,配上唇边被南鸢咬破的伤口,有种战损般的艳丽。
“你帮他挡?”周宴西浑身裹着一层戾气,手背上青筋乍显,眼里想在凝聚暴风雪:“他在电梯里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敢当着我的面帮他?”
不管是小时候在周家的相处,还是重逢后两人成为契约夫妻。
南鸢从来没有见过周宴西这副模样。
简直像是发了疯。
失了控。
南鸢有一瞬间感到害怕。
联想到方才周其颂在电梯里抓着自己想要强吻,难不成被周宴西看到了?
不,就算他没看到,自己莫名其妙同周其颂困在一个电梯箱里那么久,这样的理由也足够令他生气了。
是别人倒还好,偏偏是同他不对付的周其颂。
南鸢上前一步,即便她同样觉得委屈,但为了尽快解决眼前的事,她只能鼓起勇气放低姿态:“我同他没什么事,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说完她主动去牵他的手。
掌心感觉到一丝滑意,周宴西一开始还没察觉,等反应过来攥着她的手抬起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南鸢的手掌心竟在刚才被划破了。
此刻没有止血,猩红的痕迹蜿蜒流到了袖口。
这抹红色刺痛了周宴西的眼。
他的理智在渐渐归位。
周宴西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不顾周其颂还在旁,径直拉着南鸢离开:“你的手受伤了,先去处理一下。”
他们搭乘了另外一部电梯上楼。
南鸢一路都很安静,也很顺从地配合,即便掌心贴合出又滑又腻,但她始终没有挣扎松开。
86层的总裁办。
这是南鸢第一次踏足到他工作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当下的心情会如此复杂。
周宴西的办公室同他的外表一样,灰,白,黑是基本色调。
如同宝峰的设计与装修一样,极简风的装饰,看得出来他的人生并不喜欢多姿多彩。
南鸢被他安置到了沙发上。
皮革很柔软,很好地包裹了慌乱的人。
周宴西出去了一趟,在秘书的工位上找了一阵,好像还站在外面打了个电话。
南鸢隐约听见他在问:“是的,我受了点小伤想要包扎。……不,不用你回来,我自己处理……”
她舔了舔唇起身,跟着走出他的办公室。
方才还一脸戾气的男人此刻正弯着腰,在秘书的工位上仔细翻找着可能存在的创口贴。
“周宴西,”南鸢开口叫他,“不用了,我去用水冲洗一下就好。”
周宴西举着一个可笑的hello Kitty的医药箱回头:“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