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将采访本小心翼翼地塞进油布包时,张婉茹那银铃般的笑声,犹如余音绕梁,在耳畔久久回荡。实验室窗外的霓虹灯如璀璨的繁星般次第亮起,将圣玛利亚女中的钟楼染成了如血的颜色。他轻轻地摸了摸怀表暗格里的茉莉花瓣,那乙醚的气息,仿佛是林蝶衣最后的叹息,混着紫罗兰的苦涩,萦绕在他的鼻尖。
当黄浦江的风如汹涌的波涛般卷着煤屑扑面而来时,陈默正如同鬼魅一般,踩着外滩的煤气路灯阴影,悄然前行。霓虹招牌在江面上碎成了无数闪烁的星辰,百乐门的旋转门正贪婪地吞吐着那些身着燕尾服的日本军官。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领结下的微型麦克风,那军统配发的氰化钾胶囊,宛如沉睡的毒蛇,在暗袋里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先生要点什么?”香槟塔旁的女招待用那如同夜莺歌唱般悦耳的法语问道,她的睫毛上仿佛凝结着晶莹的水晶泪滴。陈默敏锐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突然多出的铂金戒指,在霓虹灯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是一道神秘的符咒。
“来杯血腥玛丽。”他用日语轻声点单,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怀表暗格,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调酒师切柠檬的节奏突然变得急促起来,那刀刃与青柠的碰撞声,犹如激昂的鼓点,在吧台下回响。
“这是新订的戒指?”陈默突然用那带着宁波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他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扫过女招待的手指。她微微一怔,那睫毛上的泪滴,仿佛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旋转门后的阴影——三个身着便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推着装满“药品”的铁箱,进入那充满着纸醉金迷气息的舞厅。
\"宪兵队的少佐……\"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说是从虹口军营调来的。\"她突然像变戏法一般,用法语补充道,\"他喜欢在酒里加安眠药。\"
陈默手中的钢笔仿佛被施了魔法,突然在采访本上划出极细的裂痕,墨水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色桃花,在洁白的纸张上肆意蔓延。他敏锐地注意到女招待的耳坠像一个神秘的开关,突然弹开,露出内里藏着的微型指南针,那指针如同被磁石吸引,直直地指向法租界水塔的方向。
百乐门的水晶吊灯在半空投下破碎的光斑,犹如一片片闪耀的鱼鳞,爵士乐队正在演奏《摩登时代》。萨克斯风的颤音如同一条灵动的蛇,在空气中蜿蜒游走,与楼板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舞池中央,穿着银狐大衣的茉莉宛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正与穿军装的男人翩翩起舞。她的高跟鞋在旋转时划出一道道危险的弧线,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流星,鞋跟内侧的暗格如同一只狡黠的眼睛,正对着陈默的怀表。
茉莉那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红唇,突然间微微张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轻柔地凑近男人的耳畔,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低语着,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而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两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它们偶尔会轻轻扫过男人的喉结,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然而,就在这看似温柔的场景中,那个男人却突然像是被激怒的雄狮一般,猛地爆发出一阵咒骂。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大阪腔,听起来有些粗俗和刺耳。
陈默的钢笔突然像一把锋利的剑,在采访本上划出极细的裂痕,墨水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洇成血色桃花。他不动声色地假装调整领结,让微型麦克风如同一只敏锐的耳朵,紧紧对准茉莉的后颈:\"m1937 号,你的新身份可还合身?\"
茉莉的舞步突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狐裘如同一片轻柔的雪花,扫过陈默的裤脚时,暗格里的微型胶片如同一颗黏人的糖果,粘上了他的鞋跟。她用法语低声回应,声音如同潺潺的流水,\"陈顾问的血腥玛丽该加冰了。\"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轻滑动,划出三道水痕,宛如三道神秘的符咒,正是军统的接头暗号。
\"听说舞厅的血腥玛丽,混了闸北的铁锈水。\"陈默用钢笔尖挑开酒杯封口,铁胆墨水在酒面浮出支离破碎的樱花轮廓,\"特别提神。\"
茉莉突然用高跟鞋碾碎酒杯底,铂金戒指在碎玻璃上划出危险的轨迹:\"陈顾问的领结暗袋……\"她故意让狐裘扫过陈默的喉结,\"该换新的防潮剂了。\"她的耳坠突然弹开,露出内里藏着的微型指南针,指针正指向法租界水塔的方向。
当日本军官的皮靴声逼近时,茉莉突然用法语高声笑起来,银狐大衣在旋转中扫过陈默的钢笔尖。怀表镜面映出她鞋跟暗格的胶片,上面赫然印着水塔守卫换防时的皮靴节奏。
\"先生的舞伴在等您。\"女招待突然用宁波口音说道,睫毛上的水晶泪滴折射出旋转门后的阴影——三个穿便衣的男人正推着装满\"药品\"的铁箱进入舞厅。
陈默的钢笔突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笔尖精准刺入茉莉的狐裘暗格。他抽出微型胶片时,故意让钢笔尖在女招待的手背上划出极细的破绽:\"告诉张老板,滇南药材已到,但防潮措施需要改进。\"
舞池的灯光突然转为血红,茉莉的狐裘在霓虹中泛着幽蓝的光。她的高跟鞋在旋转时划出新的轨迹,陈默注意到鞋跟暗格的胶片上,日军运输时间被修正为\"寅时三刻\"。
\"陈顾问的舞步,倒是越来越像闸北的黄包车夫了。\"茉莉突然用苏北话说道,狐裘扫过陈默的采访本,\"不过这钢笔墨水……\"她凑近闻了闻,\"混着乙醚的味儿,倒是和圣玛利亚女中的实验室如出一辙。\"
陈默的钢笔突然在采访本上划出极细的裂痕,墨水洇成血色桃花。他注意到茉莉耳坠的指南针突然剧烈抖动——仿佛是法租界水塔下的地下水,正在与某种化学物质发生链式反应。
当最后一支舞曲终了时,茉莉的狐裘突然被汗浸透。她故意让高跟鞋踩住陈默的鞋跟,暗格里的胶片粘上他的裤脚:\"水塔下的钟摆,开始逆时针走了。\"她的呼吸混着血腥玛丽的苦涩,\"寅时三刻,会变成永恒的黑暗。\"
然后茉莉像陈默传达了军统最新指示,在获取水塔情报的同时查询一下日军最新情报,根据情报显示有一艘由日本大陆运往上海的油轮经过特殊改装,上面装有未知武器,请尽快查明这艘名为日本丸的油轮运输的货物具体信息。
陈默的钢笔尖正划过最后一道摩斯密码,采访本上的铁屑拼出\"法租界水塔\"的字样。他摸向怀表暗格的手指突然停住,镜面反射出茉莉头顶词条的更新:
茉莉词条更新
身份:军统特工\/虹口舞厅头牌
当前任务:监视日军最新日本丸油轮运输任务
心理活动:\"他的采访本内侧有乙醚反应……难道是新式炸药?\"
\"看来我们得去给钟摆上发条了。\"陈默将钢笔尖浸入酒杯残液,墨水在液体中显现出孙太太药铺的防空帘图案,\"否则林小姐的星辰,怕是要坠入黄浦江了。\"
当暮色漫过百乐门的旋转门时,陈默的怀表指针正指向子夜。他摸了摸油布包里孙太太留下的青花瓷罐,乙醚的气息在夜风中化作林蝶衣最后的低语:\"有些野草,总要开在樱花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