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君,你先撤离。”白木背对着宫本由美。
“可...”宫本由美手心里全是汗,她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总感觉把战友丢在这里是不对的。
白木转过身,朝她微笑:“不会有事的,你先离开。”宫本由美注意到白木的视线在自己的对讲机上停留了几秒。她明白了白木的意思。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早乙女似乎对宫本并不感兴趣,见人撤退了,也不阻止。反而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手表:“定时炸弹,应该还有五分钟?撒,快点做决定吧。”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白木单膝跪地,伸出双手摁在地面上。
早乙女璃央冷笑一声:“那就等着看他们变成灰烬吧。”
白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电流的行进路线在他的视线里无比清晰。如果松田和萩原是整条闭合电路上的两个小家电。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那么只要自己是那根连接电源的导线,或者说只要自己让电源被烧毁两边就都可以安全了吧。
“我最讨厌威胁!”白木在睁开眼睛后,所有的愤恨和恐惧全部消失不见。
“两个人,我都能救!”
白木的身体突然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无数的电流在他体内流动。他的肌肉紧绷,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你……你在做什么?”早乙女璃央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安。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精心设计的炸弹电路正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吞噬。胸前的炸弹计时器似乎被扰乱了磁场一般,数字开始乱跳。
白木没有回答,他将自身的电信号外放,主动去吸引着朝松田和萩原靠拢的电流。松田阵平的感受非常强烈,电疗椅就像是没电的按摩仪器,逐渐停止了对他的电击。
“白木!”松田阵平想到白木人工AEd的先例,马上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疯狂挣扎起来,“你疯了吗?快停下!”
萩原研二看着盐水被电解冒出的气泡逐渐减少,他也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西拉!别做傻事!”
白木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已经被电流完全包裹,仿佛一颗燃烧的星辰。他的皮肤开始焦黑,肌肉在电流的冲击下不断抽搐,但他却没有丝毫退缩。灰蓝色的眼睛亮的吓人。
【宿主,GSE能量不足以支撑你将所有的电流全部吸引过来。】
“管不了了,救人要紧。坚持到电路闭合,电源肯定会瞬间烧坏。”
【GSE优先保证宿主生命。】
“那就先谢谢了。”
早乙女璃央的脸色变得狰狞,她站起身疯狂的踩踏地面上的控制器,和白木争抢着电流的方向。
一枚子弹就在这时穿过了她的小腿,作用力将人带倒。早乙女惨叫着仰倒在沙发上。
伊达航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烟,他拿着手枪冲到白木身边。
身后的佐藤美和子和一众刑警迅速冲进现场。
“别碰我!”白木大喊,阻止伊达航扶起他。他的嘶吼在电磁爆鸣中炸响,伊达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白木脊椎骨节在电流冲击下透出磷火般的幽蓝。
白木身上不断冒出白烟。那是高温灼穿衣服纤维散发出的蒸汽,携裹着焦糊气息在诊所弥漫开来。
白木咬着牙,让电流从自己身上流过,闭合电路的刹那,整座建筑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接着所有的电器瞬间停止运作。电流如液态金属洪流在地面流过,将白木的身躯锻成发光的导体。他的肱二头肌在电磁脉冲中剧烈痉挛起来,膝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锐响,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钢钉正将他钉在能量回路的中心。
“白木!”伊达航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你到底在做什么?快停下!”
下一刻,白木的身体猛地一颤,所有的电流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电弧,直冲天花板。电源在电流的冲击下瞬间烧毁,整个诊所的电路彻底崩溃,所有的电流消失无踪。
白木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伊达航接住了他的身体,将人揽在怀里。白木身上的警服因为电流已经全部碳化,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滓。
他的皮肤像是被高温铁水泼过的油画布——暗红色裂纹蛛网般爬满躯干,焦黑的表皮卷曲着翘起,露出皮下泛着珍珠光泽的坏死组织。小臂的伤害尤为严重,暗紫色肌肉纤维外翻,几缕青烟混着血腥气从半凝固的脂肪层里渗出。
“疼……”喉间溢出的气音带着电流特有的震颤,白木的指甲深深抠进伊达航的防弹衣。
【开始屏蔽宿主神经感知】
佐藤美和子将松田阵平从电椅上放下来。
“白木!”松田阵平从电椅上滑落下来,踉跄着冲向白木。他的身体还在颤抖,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痛苦。
萩原研二也从盐水中爬起,湿漉漉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水痕。迷药还没有完全被代谢,他几乎是爬着来到白木身边。
白木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好似电流仍然在他的体内流动。然而,他的嘴角却依然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看我两个都能救……”
“白木!你这个混蛋!”松田阵平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的手颤抖着触碰白木的肩膀,却不敢用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担架!”宫本由美抓着医生跑过来。
白木的左手突然痉挛着抓住萩原的袖口,焦黑的指腹渗出一些黏液,那是被电离的皮下脂肪混合物。
伊达航看见他脖颈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就像有人用喷枪在活人身上作画,每一道电弧游走都烙下新的焦痕。
当急救员剪开他最后的衣料时,所有人倒吸冷气——白木整个后背的皮肤已呈熟牛皮般的深褐色,肌肉纹理被电流蚀刻成诡异的树状疤痕。最要命的是脊椎位置,三道并列的灼痕冒着青烟,隐约可见椎骨在焦黑皮肉下泛着瓷器般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