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徐梦然的侍卫姓魏,跟在梁玉臣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对徐梦然和太子都很熟悉,所以知道这位徐大人不是什么坏人,杭娘子更是为大楚和大楚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打内心想,他不希望杭娘子出事,于是简单的为徐梦然解释了一下。
“徐大人别太着急了,刘家人是带着证据过来的,而且是三根银针。”
“什么?他们为何这么快杀死刘允恭的凶器是银针了?”若对方拿出的证据是其他武器徐梦然也不会这么吃惊,可昨晚他刚刚查到杀死刘允恭的凶器是银针,今儿就有刘家人带了银针过来告御状,这是不是太巧合点儿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徐梦然心里七上八下,开始着急起来。
魏侍卫见徐梦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拿到这个把柄,难怪太傅大人和太子殿下都很重视这件事儿了,若真的把杀死刘允恭的罪名栽赃道杭娘子头上,怕是这几位大人物的心里都无法接受吧?不过魏侍卫跟在太子殿下多年时间,见过很多诡异的事,很多事没到最后时刻都不能下定结论,他还是很好心的安慰了徐梦然一番。
“徐大人也别太过担心,自己先乱了阵脚,对方虽然拿着证据,可这些证据也没办法证明是杭娘子杀的人,不是吗?”
“多谢魏大人提醒了,是我太冒失了。”听到魏侍卫的话,徐梦然也感觉自己做事太过没章法了。刚刚也是听到对方拿银针来污蔑杭英,心里开始慌乱的。杭英确实能用银针杀人,可杭英从来不会随意杀人。
而刘允恭活着比死了对徐梦然更重要,这一点杭英不会想不到,否则杭英可以直接请皇帝处死刘允恭,她又何必亲自去冒险到大牢里杀人呢?
心里想着,徐梦然已经来到与书房门口,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与书房内有人哭诉,还不断咒骂徐梦然和杭英心狠手辣,竟然随意杀死朝廷命官。
“皇上,求您为我们做主啊,那个杭英实在太嚣张了,这次她敢跑到大理寺大牢中杀人,再次她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呢?”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御书房中传来。
太子殿下听不下去,也感觉刘家人做事简直莫名其妙,什么事都想栽到杭娘子身上去吗?想到杭英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太子便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刘老爷,你只拿了几根银针过来就说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做的这件事儿,是不是太过唐突了,若这件事儿查出来不是杭娘子做的,你们刘家用什么方法弥补杭娘子呢?”
皇帝也感觉刘家人做事可笑,想只凭几根银针就能定朝廷一品诰命夫人的罪,卫冕太过天真,即便他们有认证,能证明杭英能做到这点又如何?江湖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奇人异士很多,总要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才能让人信服不是吗?
“是啊,刘先生,不是老夫拉偏架,即便杭娘子有能力使用银针杀人,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杭娘子做的啊?”太傅大人也开口说话了,语气中并没太多担忧,反而带着一丝调侃语气。
接下来是刚刚哭诉的中年男人声音:“太子殿下、太傅大人,您不能因为杭英是一品诰命夫人就这样罔顾事实,强自为她辩解吧?朝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大人入京就是为了证明徐梦然贩卖私盐的事,那杭英为了徐梦然杀人灭口,这个理由很正当,除了她与我家大人有过节,其他人谁会平白无故杀人呢?”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贩卖私盐的事,难道又是庆王的手笔?站门外的徐梦然听到对方攀咬杭英的理由依旧是私盐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气愤,若不是刘允恭为了栽赃嫁祸徐梦然,事情如何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时太子已经发现徐梦然站在御书房门外,忙上前说道:“父皇,徐大人已经在门外,不如我们问问他情况如何吧?”
“让他进来吧。”皇帝刚刚得了徐梦然一个耕犁的工具图纸,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他,立刻点头同意。
得到皇帝的允许,胡林立刻请徐梦然进入御书房。这时候徐梦然也顾不上那么多礼仪了,与胡林打过招呼迈步进入御书房,先向皇帝行礼问安,得到皇帝的允许后才起身。
皇帝见到徐梦然,心里也猜测,这次徐梦然会如何破解这次困局,表面上来看,这次杭英无论如何都挑不掉这次都栽赃嫁祸,可皇帝还是想看看这对夫妻会用什么办法破局,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徐大人,刘家人状告杭英蓄意杀害刘允恭,你可有自己的看法?”
“回皇上,刘家人这是无稽之谈,首先微臣又个问题想先弄明白。刘家人如何得知杀死刘允恭的凶器是银针的?这件事儿昨晚上才被查处,且只有微臣、太傅大人和大理寺卿刘大人清楚,微臣想,太傅大人德高望重,且与刘允恭的案子没任何牵扯,自然不会泄漏这件事儿。微臣自知事情严重,而且刘允恭一直状告微臣贩卖私盐,微臣自然不会讲事情说出去。
那么就只剩下大理寺了,难道刘家在大理寺安插了眼线,还是刘大人故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刘家?”
听到徐梦如此说,大理寺卿刘大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辩解到:“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根本不认识刘家人,绝对不会把大理寺的事泄露出去,还让他们来御前告状。”
这时候刘家人已经满头大汗,他们没想到徐梦然思维如此缜密,过来之后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满朝文武大臣谁敢在大理寺安插眼线?便是刘允恭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如此做。
但刘家也不敢说出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庆王,否则不等皇帝做出裁判,庆王的人就会直接杀死他们,刘允恭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皇帝对这件事儿也很好奇,刚刚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作为裁判者,没办法把这件事说出口罢了?现在徐梦然说出了这件事儿的经过,皇帝忍不住笑问:“刘家人说说你们的问题吧?这些银针你们是从何而来,又是谁告诉你们杀死刘允恭的凶器是银针的?”
这下子可难住了刘家人,银针和证人是庆王派人交到他们手上的,但也只是口头上说的,刘家人也没证据,现在想想他们拿着这些东西来找徐梦然与杭英的麻烦,就是自己来送死,现在被徐梦然追问,他们毫无反驳能力。
“说,究竟是谁告诉你们这件事儿的,否则本官直接将你们押入大理寺大牢中,亲自审问。”大理寺卿刘大人是真的急了,这时候他比徐梦然还要着急,若大理寺是一个漏风的骰子,以后就别想得到皇帝的信任了。说不定还会直接换掉他的大理寺卿这个职务。到时候他的下场不会比京兆尹王大人的下场好,说不定还会更凄惨。
刘家人见大理寺卿一副怒气冲冲,想要和他们拼命的表情,顿时蔫了,虽然两家人都姓刘,但双方着实没什么关系。今儿刘允恭家只来了三人,其中中年男人是这里面管事的人。
见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必须要说出一些事儿,才能稳住皇帝、徐梦然和大理寺卿的情绪,忙解释道:“回皇上,诸位大人,这些东西都是一位江湖中人送过来的,他还亲自把人送到我们住的地方,原本我们见对方能送这些证据过来,也是为了想给我家大人平冤昭雪。”
“哦,刘允恭的罪名还没落实,他与山匪一口咬定本官贩卖私盐,若他活着这件事儿还有查清的机会,可他死了,这件事儿怕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调查清楚了。”徐梦然一脸惋惜。
不过现在不是让他感慨道时候,他必须要为杭英洗脱罪名,否则杭英被关入大牢,怕是要受些罪了。于是忙对皇帝说道:“陛下,微臣能否看看刘家人提供的银针?”
“诺,胡林拿给他。”杭英懂医术,还能利用针灸救人,现在还有人来说她懂利用银针杀人,这件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胡林得了吩咐,直接把银针递给徐梦然,眼里的好奇神色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但他很清楚,现在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能默默盯着徐梦然,希望这位徐大人能得到奇迹。
徐梦然拿过银针,仔细查看,发现这些银针就是普通的银针,针尖与普通银针的针尖相同,徐梦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太子不明所以,只感觉突然之间徐闷热的气息就变了,原本还很紧张绷着的情绪瞬间轻松起来。忙上前追问:“徐大人,你有什么发现吗?”
“太子殿下稍等,我需要确定一个问题。”徐梦然开口说道,然后重新走到刘家人和曾经为杭英做过车夫的男人面前,大声问:“刘先生,你确定这是杀死刘允恭的证据?”
刘家过来的中年男人,名叫刘允升,算是刘允恭的堂兄,听到徐梦然的话后,不明所以,忍不住询问:“这是对方留给我们的,当时那个人说这是能证明杭英杀人的证据,而这位大叔可以证明杭英能利用银针杀人。”
“哦,刘先生拿到这些证据,竟然都没调查一下就来告御状,就不怕对方陷害刘家人吗?”徐梦然继续追问。
皇帝、太子和太傅大人听到徐梦然话心中不解,但知道徐梦然应该发现了什么,若是被打扰,怕是会中断对方的思维,于是没人说话。
刘允升听到徐梦然的话,他一出现就在与徐梦然作对,徐梦然为何要好心提醒他?难道这家伙脑子出问题了?不应该啊,根据庆王给的消息,刘允升心里摸不透徐梦然的想法,又想不到其中的关键,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见对方开始装糊涂,徐梦然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立刻起身向皇帝行礼,解释道:“皇上,刘允升在说谎,这些银针根本不是凶器,昨日微臣与太傅大人在实体身上发现了凶器,今日微臣就带在身上。”
“哦,徐爱卿既然有证据,那你又如何证明不是杭娘子做的这件事儿?”皇帝心中越来越好奇了,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徐梦然并没着急解释,而是把昨天从刘允恭身上找到的银针拿出来,递给太傅大人和大理寺卿刘大人手上,说道:“这是昨日我们在刘允恭身上找到的银针。”
太傅大人看到银针,他做事很仔细,对这根银针印象很深,点点头,承认了徐梦然的说法。然后说道:“没错,这是当时我们找到的银针。”
“太傅大人可以仔细看看,这根银针与刘允升拿出来的三根银针有区别,针尖呈现三角形,刘允升拿出的三根银针针尖与普通银针相同,打造成圆形。”徐梦然简单的将两者的区别说了一遍。
皇帝和太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银针本就细小,在针尖上做手脚的人却不多,而且还很难做到这一步,想来将针尖打造成三角形,也需要不少时间。
皇帝让胡林将银针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刘允升带过来的银针,看清楚两者的区别后。皇帝很认真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做事很认真,这么细小的细节都能发现,也是用了心思的。”
“多谢陛下夸奖,这样说来送给刘家证据的人就是想要诬陷我家娘子的人,跑到大理寺监牢里杀人,这可是死罪,这人也太狠毒了。”徐梦然忍不住吐槽道,若不是他发现刘允恭死亡的真相,否则刘家人拿着银针过来,还有证人,那杭英就真的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太傅大人也感觉刘家人可恶,一开始刘允恭污蔑徐梦然贩卖私盐,现在又有人来污蔑杭英杀人灭口,这刘家是要与徐家人死磕到底啊?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于是上前说道:“皇上,这件事儿一定要查清楚,否则对徐大人和杭娘子就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