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手给我看一眼”
白夜河总是遮遮掩掩她的那只右手
只是我略微瞅了一眼就知道
龙血已经通过她的皮肤进入了毛细血管
“真是...疯了”
白夜河猛地将右手背到身后，珍珠母色的鳞片在阴影中泛着不祥的微光
她的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检查队友？\"
远处传来星光龙群的嘶吼，实验室的警报灯将她的侧脸切割成红蓝相间的碎片
我盯着她藏在阴影里的右手——那些细密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已经爬过了她的腕骨
\"你明知道接触龙血会变异......\"
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那又怎样？\"
她突然伸出右手，珍珠母色的鳞片已经完全覆盖了整条手臂，指尖延伸出锋利的爪尖
\"你以为我还能回头吗？\"
幼龙在她脚边不安地呜咽着，银蓝色的鳞片开始泛起和她一样的珍珠母色
程昭的检测仪疯狂闪烁：【基因污染100%】
\"白夜河......\"
林觅星的枪口微微颤抖
\"放下那只幼龙，我们带你去找逆转剂——\"
\"逆转剂？\"
她突然大笑起来，声音里混入了星光龙特有的金属共鸣
\"你们真以为那群实验室的白大褂会救一个'高危实验体'？\"
她的右手完全龙化，鳞片如潮水般向脖颈蔓延
\"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看我会不会变成怪物\"
第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在脸颊上划出闪光的痕迹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龙啸，仿佛在回应她体内沸腾的星尘
幼龙突然挣脱她的手臂，扑向实验室深处——它的鳞片正在急速硬化，脊椎突起尖锐的骨刺
\"离开这里!\"
白夜河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带着非人的嘶嘶声
\"趁我还能控制......\"
她的脊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珍珠母色的鳞片如铠甲般覆盖全身
当最后一片人类皮肤被吞噬时，她仰头发出一声震碎玻璃的龙啸——那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音色
程昭的平板电脑弹出最后一条警报：【个体识别码b-N-727，白夜河，基因序列已注销】
成年星光龙的竖瞳在硝烟中锁定了我们
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度，只有铺天盖地的星尘在虹膜深处燃烧
刘以恒的防龙血喷雾从指间掉落
\"生日快乐，小白\"
他对着怪物轻声道
星光龙的利爪撕裂了最后一层防爆玻璃
林觅星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鲜血从破碎的作战裤里渗出来
他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按下——枪口微微颤抖，正对着那张已经龙化却仍残留着白夜河轮廓的脸
\"小白......\"
他的声音哽住了
\"你他妈......说过要请我吃火锅的......\"
星光龙的爪子悬在半空，珍珠母色的鳞片上沾着林觅星的血
有那么一瞬间，它竖瞳里的星尘漩涡停滞了，仿佛被这句话刺穿了某种屏障
远处传来幼龙痛苦的嘶鸣——它的身体正在急速变异，银蓝色的鳞片剥落，露出底下狰狞的星尘骨骼
程昭突然冲过来，一把拽住林觅星的衣领往后拖：\"她听不见了！快走！\"
可林觅星死死抓着枪不放，眼睛通红：\"放屁！她刚才明明......\"
下一秒，星光龙的尾巴横扫而来，将两人狠狠撞飞出去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扣下扳机，特制弹头在它胸口炸开一片星尘火花——可毫无作用
白夜河化身的星光龙仰头咆哮，声浪震碎了实验室剩余的玻璃
它的瞳孔已经完全被星尘吞噬，再也找不到一丝人类的痕迹
幼龙跌跌撞撞地爬到她脚边，鳞片剥落的躯体扭曲变形，却仍执拗地仰着头，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河......姐......\"
星光龙的利爪猛地收紧
我以为它会撕碎那只幼龙
可它却低下头，用布满鳞片的前额轻轻碰了碰幼龙的脑袋——就像当年在孤儿院，白夜河总会这样安慰做噩梦的孩子
然后它转身，展开遮天蔽日的珍珠母色龙翼，带着幼龙冲向夜空
远处，黑压压的星光龙群正朝北极星实验室俯冲而来
林觅星拖着断腿爬起来，散弹枪\"咣当\"掉在地上
\"妈的......\"
他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的泪
\"......说好的微辣锅底呢......\"
然而这个时候他还来不及感慨
外面的星光龙已经非常接近基地外围
“躲地下室!快点!”
我使出全力掰开地下室的门
他们只是跳下去的一瞬间
星光龙喷出一股如同刀割般疼痛的光电流穿透了我的双腿
“该死!”
我踉跄着摔进地下室，双腿传来撕裂般的灼痛
电光在皮肤上跳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林觅星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往后拖
程昭立刻甩上门，金属门板在下一秒被龙爪撕出三道狰狞的凹痕
\"你的腿......\"
刘以恒蹲下来，手电筒的光照在我焦黑的裤腿上，声音发紧
\"星尘灼伤，神经可能已经......\"
\"死不了\"
我咬着牙打断他，枪口仍对准震动不止的门
\"那家伙......白夜河她......\"
门外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湿热的气流从门缝渗入，带着星尘特有的金属腥味
突然，一只布满珍珠母色鳞片的爪子从缝隙中探入，尖锐的爪尖轻轻勾住了门框——没有暴力破门，只是停在那里，微微颤抖
林觅星突然推开程昭，拖着断腿扑到门前
\"小白！\"
他猛地拍打金属门板，声音嘶哑
\"你他妈醒一醒！还记得第七孤儿院后墙的涂鸦吗？你说过要画满整面墙的——\"
门外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整扇门被巨力撞飞，星光龙狰狞的头颅探入地下室，竖瞳里星尘翻涌
林觅星不退反进，染血的手直接按在它鼻梁的鳞片上——那里有道旧伤疤，是白夜河小时候从屋顶摔下来留下的
星光龙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猛地后退
它的前爪疯狂抓挠地面，珍珠母色的鳞片下泛起不正常的红光，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
\"有效！继续刺激她的记忆！\"
程昭大喊
刘以恒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偶——那只白夜河从不离身的丑兔子玩偶，耳朵还歪歪扭扭缝着\"生日快乐\"的线迹
星光龙的瞳孔剧烈收缩
它发出近乎人类般的呜咽，庞大的身躯开始痉挛
幼龙焦急地围着它打转，突然用变形的声带挤出几个字：\"......不......要......走......\"
一道刺目的白光炸开
当视野恢复时，星光龙消失了
白夜河蜷缩在废墟里，全身鳞片正在缓慢褪去，露出底下惨白的皮肤
她抬头看向我们，右眼还残留着星尘的金色，左眼却变回了熟悉的琥珀色竖瞳
\"三十......秒......\"
她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
\"逆转剂......在我......口袋......\"
远处龙群的咆哮越来越近
林觅星抱起轻得吓人的躯体，突然发现她的左手正死死攥着那个染血的孤儿院铭牌
【第七孤儿院·小安 编号521】
背面新增了一行歪斜的字迹，像是用龙爪刻的：
【这次换我当怪物】
“最多30秒，她就会再次变回星光龙”
我盯着她瘦弱的身躯，一边在心里默念时间
“林觅星，口袋里的逆转药剂早就失效了”
林觅星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颤抖着停了下来
“来不及了......”
林觅星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差一寸就能碰到那支泛着幽蓝荧光的逆转剂
白夜河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珍珠母色的鳞片从她脖颈重新蔓延上来
像一场不可逆转的潮汐
\"骗人的吧...\"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染血的指节抚上她正在龙化的脸颊
\"你他妈...不是最擅长骗人了吗...\"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出白夜河嘴角不断溢出的星尘血沫
她的右眼完全变成了龙类的竖瞳，左眼却固执地保持着人类瞳孔，死死盯着林觅星胸前绣着的孤儿院编号——521，和她怀里幼龙的铭牌一模一样
程昭突然扑过来抢走逆转剂，玻璃管在他掌心裂开一道缝：\"有效成分早就挥发了！这是三年前的批次！\"
我数到第二十七秒时，白夜河的脊椎发出可怕的脆响
她突然用最后的人类手臂抓住林觅星的领口，龙化的右手却不受控制地撕开了自己左腹——鲜血喷涌中，一枚微型注射器从伤口里掉出来，里面晃动着银蓝色液体
\"草！\"
刘以恒扑过去捡起注射器
\"她把最新型逆转剂...藏在身体里...\"
幼龙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
白夜河的声带已经完全龙化，却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串带着金属摩擦音的话：\"注...射...给...它...\"
林觅星捏着注射器的手抖得像筛糠：\"那你呢？！\"
珍珠母色的鳞片已经覆盖到她下巴
白夜河用最后的人类手指点了点幼龙脖子上翻转的铭牌——【生日快乐】
四个字正在星尘中微微发亮
地下室的钢梁突然被龙爪整个掀飞
成年星光龙群的血色竖瞳在裂缝外闪烁
而白夜河彻底龙化的身躯正缓缓站起
珍珠母色的鳞片在硝烟中折射出冷光
林觅星突然把注射器扎进幼龙胸口，在银蓝色液体推入的瞬间吼道：\"白夜河！你欠老子一顿火锅——\"
逆转剂起效的蓝光炸开时，龙化的白夜河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她转身扑向龙群的姿态决绝得像是赴宴
珍珠母色的龙翼扫过程昭头顶时，掉下一块被血浸透的布片——歪耳朵的兔子玩偶，上面用星尘写着最后一行字：
[下次我请]
林觅星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血和泪混在一起往下淌：\"高温失效？那正好...\"
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伤疤
\"老子体内还留着当年她给的龙血抗体\"
程昭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疯了？那支抗体是实验残次品！\"
可林觅星已经夺过注射器扎进自己颈动脉，银蓝色液体在血管里爆出冰裂纹般的荧光
他皮肤下浮现出和白夜河如出一辙的珍珠母色鳞纹，却在即将蔓延到脸颊时被抗体硬生生逼退成蛛网状血丝
\"三十秒\"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作战服被撑裂的肩胛骨处刺出两截星尘结晶
\"够把那个混蛋拽回来了\"
地下室的承重墙轰然倒塌，星光龙群扑进来的瞬间，林觅星背后爆开一对半透明的星尘翼膜——像极了当年孤儿院天台上，白夜河用荧光涂料在他涂鸦旁添的翅膀
幼龙突然挣脱刘以恒的怀抱，跌跌撞撞追向龙化的白夜河
它新生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烁，每跑一步就褪去一层星尘，渐渐露出底下六岁孩童的轮廓
\"小安？！\"
程昭的惊呼淹没在龙啸中
林觅星冲进龙群的身影像颗燃烧的蓝色流星，他布满血丝的右手抓住珍珠母色龙角时，星光龙群突然集体停滞——白夜河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琥珀色光斑
逆转剂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沸腾，珍珠母色与星尘蓝疯狂对冲
林觅星咬碎的牙齿混着血沫喷在白夜河龙化的脸颊上：\"醒醒...你答应过...要画完那面墙...\"
远处传来北极星实验室自毁程序的倒计时
刘以恒拖着我的胳膊往逃生通道爬时，我看见林觅星背后结晶化的翼膜正在剥落，而白夜河龙爪尖端的人类指甲一点点长了出来
幼龙——现在该叫小安了——光着脚跑过燃烧的废墟，把孤儿院铭牌按进白夜河逐渐恢复肤色的掌心
【第七孤儿院·小安 编号521】
背面新增一行稚嫩的笔迹：
【下次吃鸳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