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想到了申香绣的无情,在她和陆云尘这场失败婚姻中,她是直接导火索。
那眼神的冰凉,居高临下说话的刻薄,透露出漫不经心的冷漠,陶染每每想起,就忍不住想要与她刻意保持距离。
她木然地扫视了一眼号码,身上的每一处肌肤,爆发出呼之欲出的力量。
申香绣给她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像一块巨石让陶染快要窒息。
手上的关节紧绷着,她突然发现,整个人因为愤怒在微微颤抖。
都已经离婚了,她不想再和陆家有任何交集,想到这里,陶染用手指摁掉了电话。
成立后的公司,逐渐走入正轨,随着规模不断扩大,陶染在做好童装设计的同时,也接到了不少供应商和她合作的电话。
负责采购的小张正在电话里,和供应商洽谈面料的事,谁料,对方却狮子大张口,变相哄抬价格。
他暗自揣测,要在合同期限内,为顾客赶制出新的童装,时间紧,任务重,怕是来不及。
牵扯到资金问题,他作为员工,没法拍板,当下之急,最重要的是向领导多请示,多汇报,不然,耽误了工作进程,违反了合同,他是要负责任的。
小张神色慌乱告诉陶染,让她尽快拿主意。
这临时的变故,让陶染的脑子嗡了一声,哄抬价格,对她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她举棋不定,又心急如焚,越是紧急时刻,越是容易出乱子。
陶染让小张尽快联系钱多多、慕青云,二十分钟在会议室见面,共同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暗自思量,如果双方能谈妥,按原计划进行更好,要是实在不行,只能选择别的供应商进行合作。
她拿出诚意,与供应商继续洽谈,对方承诺要考虑成本,赚取利润太少,顾不住,不能将价格控制到最低。
陶染只好另寻别法,寻找能够保证质量,价格可以接受的供应商。
钱多多,慕青云倒也赞同陶染的想法,陶染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家价格公道,物美价廉的供应商。
问题刚解决,她刚走出会议室,申香绣的电话在办公室此起彼伏的响着。
陶染知道,躲是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不是为了复婚,难不成是陆家要和她争夺陶安平的抚养权问题?
她心中一阵忐忑,在半推半就中,还是接起了申香绣的电话。
申香绣等了半天,这陶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如此怠慢自己,她鼻翼翕张,那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让她暴躁的像一只吃人的猛兽。
她劈头盖脸的声音听上去多了些聒噪不安:“陶染,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了,我打你电话为啥不接?”
陶染听到话筒里的申香绣,说起话来趾高气扬,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阿姨,首先我申明一点,我不是大明星,其次,我离婚了,需要赚钱养活陶安平,好好的生活,我很忙,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我有接你电话的权利,也有不接你电话的自由,你别忘了,我和陆云尘离婚,可得好好感谢你!”
申香绣听到陶染这硬气的话语是在针对自己,她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你敢这么说我?陶染,别以为自己上了个电视,就能耐的不得了,我还是那句话,你离开陆云尘,你什么都不是,你做童装成功,谁知道是靠着哪个野男人上位上去的?你有种,还把安平的姓氏都改了,我都替你害臊。你记住,你就算离婚了,安平也是姓陆,她不想陶。”
申香绣说出的每一句话,带着咄咄逼人的气焰。
陶染极力克制,当她听到申香绣用粗俗的话语指责她的时候,她不再隐忍。
“叫你一声阿姨,是我对你最后的体面与尊重,如果你是打电话来故意恶心我的,我没有时间可以奉陪,也没有理由去听。希望你在说话的时候,不要满嘴跑火车,管好那张嘴,我是安平的妈妈,凭什么不能让她随我的姓?”
申香绣言语犀利:“云尘也是安平的爸爸,你已经带走了安平,还要剥夺她享有父爱的权利吗?陶染,你不是一个好妈妈,不然,你怎么会让安平跟着你跑那么远去受苦?你对不起陆云尘,你就是一个迷惑人心不负责任的狐狸精。”
申香绣越说越离谱,陶染自然知道申香绣是怎样的秉性,如果有人颠倒黑白,她也不能表现出过于软弱。
以前,她一味的顺从,忍让,到头来,不还是和陆云尘走向离婚的结果。
现在,她不想沉默,温顺的绵羊终究也要成长为头羊。
陶染呵呵一笑:“阿姨,我迷惑人心?我狐狸精,这话从何说起?试问,陆云尘有关心过安平吗?安平睡觉的时候,他嫌她吵,他宁愿玩游戏,也不愿意抱安平,安平尿了,他嫌弃脏,就连安平饿了时候的哭声,他都抱怨。他何曾给过安平一点一滴的父爱?他何曾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职责?离婚这么长时间了,他有问过我们母女死活吗?在我事业正在走上坡路的时候,你打电话过来质问我?”
“做错了,还不让人说吗?你就那么厉害。”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事业上忙,可我也在每天陪孩子,试问,你是一个好妈妈吗?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剥夺安平本该享受的父爱,陆云尘过来看陶安平,我也不会反对,只是,要早去早回,我不想让孩子因为我和陆云尘的事,再受到伤害。”
申香绣悻悻不乐:“这会儿也会当好人了,就算你说到天边,把孩子的姓氏改过来,她身上还流着陆家的血。“
申香绣无理取闹,早在陶染的预料之中。
她淡然地说:“阿姨,你们陆家的人,都是这么糊涂吗?你别忘了,当初怂恿陆云尘让我打掉孩子的是你,还有那个被你们亲手杀死的男婴。如今,你要我改成陆姓,那明天是不是要争回抚养权,撺掇陆云尘给我复婚?”
“复婚?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离开陆家门,永远没有复婚的可能,陶染,以前,你爸妈就很会做梦,现在,你可是一点儿没变。”
申香绣说起陶染的父母,陶染的眼眸泛着波光。
她凝视着远方:“是你害死了我爸妈,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说她们,申香绣,你就是个恶人,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