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都快到下班时间了。
盛恩逸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盯着桌面上的手机。
一天过去,手机上没有出现任何他想要的信息。
那个臭丫头,不是让祁峰把号码给她了吗,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哼!
他就知道她是演的。
把钱骗到手就不珍惜他了。
站在他桌前汇报工作的市场部经理,见老板的脸色越来越沉,紧张得都快冒汗了。
喉咙发紧地汇报完工作,才捏捏发汗的手心,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盛总……盛总……”
完了!
老板肯定很不满意,该不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吧?
盛恩逸眉尾一跳,迅速回神,面无表情看了手下一眼,这才翻了翻桌上的策划案。
“跟去年相比,毫无新意,预算竟然还高了两成……我让你连吃两年回锅肉你不会吐吗?”
“这个艺人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塌房,你们的背调是从广场舞大妈那里得来的吗,赶紧换人……”
“还有……”
市场部经理边听边流汗。
没办法,最近在转型谈判的关键期,他们家老板就跟长了双探照灯似的眼睛,公司上下所有事都要过一遍。
一点马虎眼都不敢打。
就在他做好准备继续挨批时,办公桌面上的手机突然滴了一声。
盛恩逸登时顿住,抓过来一看,原本平直的嘴角,突然翘了翘。
就连紧锁的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你先出去吧,抓紧时间重做一份……”
和颜悦色得市场部经理以为见到了一个假老板。
在他退出房门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们家假老板抱着手机,脸上的笑容像是只刚偷了腥的猫。
他冷不丁一个哆嗦。
乖乖!
他们家老板不会真恋爱了吧?
虽然老板找了个不入流的小明星,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个障眼法。
不管那个小明星在老板面前表现得多柔情蜜意,就从未见过他春意上脸的样子。
大家私下都在传,老板郎心似铁,将来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收心?
可此时老板那模样,分明跟他家那个自称坠入了爱河的高一混账儿子,一模一样。
市场部经理怀揣着大八卦,恍恍惚惚下了楼。
而屋里,盛恩逸看着那个主动发来的好友请求。
拇指在对方头像上摩挲良久,就是迟迟不点击通过。
小狐狸终于主动出击了。
哼!
让他等了这么久。
他就是不通过,让她也尝试一下焦急等待的滋味。
*
另一边。
南溪花了一天时间,申请外宿,搬东西,又把租的房子收拾利索了。
坐下来喝水的功夫,她看着自己顺便整理出来的“追男攻略”。
终于拿出手机,郑重其事向那个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发去了好友请求。
敲敲打打,改了又改,最后只是一句客气工整的话。
【盛总,你好,我是南溪。】
发出去后,她就坐不住了,在不到20平的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
半小时过去……
仍不见对方通过。
南溪顿时心生忐忑,一个电话打到祁峰手机上。
“祁大哥,你昨天给我的电话号码没有错吧?”
“没错啊,那就是盛总的私人号码,怎么了?”
“呃……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
“咦~不会是他没有搭理你吧……”
祁峰心想,不应该啊。
他可是提前询问了老板,得到他应允后,才把他私人号码给南溪的。
要知道,那个号码除了部分家人和最亲近的手下,老板从不给外人。
南溪嗯了一声,主动替金主爸爸找借口,“他可能在忙,没有看见。”
祁峰暗自吐槽,忙个鬼哦。
要不是他今天好几次瞅见老板盯着手机发呆,他就信了。
但祁峰此刻也不敢拆老板的台,只能安慰南溪。
“今天公司事情的确比较多,他可能没注意看。”
“要不,我帮你去催一下……”
他也想知道,老板是真的忙没看见,还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总之,他觉得老板自从遇到南溪后,很多行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不能用过去的经验去解读。
“不……不用了。”
南溪连忙制止祁峰,“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再等等就好了。”
*
盛恩逸本以为晾一晾南溪,她会忍不住再次发起好友请求。
可左等右等,居然就无声无息了。
好嘛~
原本想惩罚一下南溪的,结果把自己给气着了。
手机“啪”一声,甩到了桌面上。
“这丫头怎么没有一点锲而不舍的精神?”
“哼!她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帝都大学?”
祁峰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进来,正好听见这话。
又看了眼盯着手机脸色臭得不行的老板。
说实话,他真的很想笑。
最后用尽职业素养才没让自己笑出鹅叫声,还试探道:“要不我去说说南溪?”
面对老板这种心口不一的人,她就该拿出最厚的脸皮来对付他。
“说个屁!”盛恩逸生气道:“本来就是她说的要追我,还让我看她表现,结果你看看,这就是她的表现?”
等了一天才发来个好友请求。
然后……
就没了?
祁峰:“……”
盛恩逸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果真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要真信了她的话,我就是块叉烧。”
“噗~”这次祁峰是真没忍住。
他是完全没想到,老板谈恋爱竟是这么个画风?
可转头一想,这家伙打从出生起,就是盛家老爷子最宝贝的小金孙。
再加上后来爹不亲娘不在的,更加心疼他。
所以从来都是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甚至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就有一堆人双手捧到他面前供他挑选。
人生最大的苦,是十六岁那年,他最敬重的徐四叔徐僖元,因为救他而变成了植物人。
然后就是对他最好的爷爷,如今也倒下了。
除去这些他无法操控的生离死别外,盛恩逸骨子里还是那个从小金尊玉贵,被人娇惯着长大的小少爷。
这么一想,祁峰又能理解了。
再抬眼,就见老板不悦地盯着他,还破天荒主动问他,“这几天有没有人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