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恐怖的能量风暴,以一种无差别、无死角的方式,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那不是风,而是纯粹的、由两种极致力量对撞后产生的毁灭性冲击波!
雄伟的太玄山主峰,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之后,那巨大的裂痕从山巅蔓延至山腰,最终彻底崩解!
无数吨重的巨石被抛上高天,又被狂暴的能量流瞬间绞成齑粉。
山林、宫殿、石阶……
数百年基业,在这一刻,脆弱得如同沙堡。
太玄山,塌了!
而且,是塌了一半!
残存的太玄门弟子和那些投靠的武林人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这毁天灭地的余波吞噬,尸骨无存。
远处,侥幸撤离的大雪龙骑早已在山脚下结成军阵,所有士卒面无人色地望着那如同天神发怒般的末日景象,握着兵器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这是人力能够造成的破坏吗?
不,这已经是神魔之战!
……
千里之外,大乾帝都,钦天监。
观星台之上,方辰负手而立,身着一袭玄色龙袍,面容平静地注视着身前一面巨大的水镜。
水镜之中,清晰地映照出太玄山山崩地裂的恐怖景象。
狂暴的能量余波似乎要透过水镜溢出,让整个观星台都微微震颤。
台下的钦天监官员们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一个个面如土色,大气都不敢喘。
“天啊……山……山塌了!陛下,那郑峰简直是魔神降世!我们……我们快撤吧!”
一位官员鼓起毕生勇气,颤声喊道。
方辰面色镇静,稳若泰山。
“一群废物。”
“不过是些许能量余波,便吓成这样。朕的江山,若无铁血手腕,如何坐得稳?”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噤若寒蝉,连滚带爬地跪好,将头深深埋下,再不敢多言半句。
方辰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水镜中央,那个被紫金光柱和血色魔影包裹的身影上。
他能清晰地看到,郑峰那百丈高的血色魔神虚影,在紫金龙凤的冲击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稀薄。
“宗师后期?终究是人,是人就有极限。”
“而朕的惊神阵,背后是整个大乾的国运,是数千万黎民的意念集合,它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无穷无尽!
郑峰,你拿什么跟朕斗?”
他欣赏着郑峰的挣扎,就像一个棋手,看着棋盘上的对手,走入自己早已布下的死局。
……
太玄山废墟之上。
“噗——!”
郑峰猛地喷出一大口逆血,身后的血色魔神虚影一阵剧烈晃动,险些直接溃散。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出“咯咯”的悲鸣。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死死地盯着头顶那道贯穿天地的紫金光柱,感受着其中那源源不绝、仿佛永不枯竭的浩瀚力量,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甘。
“不!不!我的弟子!我的基业!”
神念扫过化为一片废墟的山门,感受到无数熟悉气息的消逝,郑峰的心在滴血。
“方辰!你好毒的心!你不仅要杀我,还要诛我的心!”
他仰天怒吼,声音凄厉。
他终于明白了。
从大雪龙骑的从容撤退,到这惊神阵的降临,一切都在那个年轻帝王的算计之中。
他从头到尾,每一步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怎么可能……这阵法的力量为何永不枯竭?”
郑峰的脑中闪过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念头,
“难道……难道他将人皇龙气也融入了其中?
疯子!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以帝王之尊,行神魔之事!”
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再是羞辱,而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武者,而是一个将整个天下都当做武器的怪物!
生路,已经断绝。
“罢了!罢了!”
郑峰眼中最后的光芒化为了极致的疯狂。
“今日我郑峰在劫难逃,但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一股决绝惨烈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
帝都,钦天监。
方辰眉梢微微一挑。
“哦?终于要狗急跳墙了吗?”
他非但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很好,正好让天下人看看,在绝对的皇权面前,所谓的武林神话,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战场之上,郑峰双手在胸前划出一道道诡异玄奥的弧线,他每动一下,身上的生机便流逝一分,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枯槁。
他在燃烧自己的神魂与气运!
随着他动作的完成,一股难死寂气息笼罩了整个天地。
天空之上,那轮煌煌大日,竟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光彩,仿佛被一只大手彻底遮蔽!
白昼,瞬间化为黑夜!
紧接着,在郑峰的身后,七颗暗淡、死寂的星辰虚影缓缓浮现,组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掌印轮廓。
“七——星——蚀——阳——掌!”
郑峰用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那巨大的黑暗掌印,带着吞噬一切光与热的恐怖威能,朝着天空中的紫金光柱,横推而去!
“方辰——!!!来吧!看看是你的阵法硬,还是老夫的命硬!”
面对这同归于尽的禁忌一击,紫金光柱中的朱雀虚影,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高亢啼鸣!
它不再虚幻,而是仿为实质,每一片羽毛都燃烧着至刚至阳的人皇龙气,双翼一振,化作一轮紫金色的太阳,逆流而上!
一边是吞噬万物的极暗,一边是焚尽苍穹的极光。
在两者接触的瞬间,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只有光与暗在疯狂地互相湮灭、吞噬,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扭曲的能量球体。
钦天监内,钦天监监正看着水镜中那无法理解的景象,浑身抖如筛糠。
“陛……陛下……此等威势,已非人力能及,恐伤天和啊!”
方辰头也不回,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水镜。
“伤天和?”
“朕即是天,朕的意志,便是天意!”
“他,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