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实验体更有趣。”
我心头一紧，汗毛倒竖。
更有趣？我可不想被这么评价！
周敏挡在我身前，死死盯着青姐。
地上，李虎还在抽搐。
青姐俯身，拿出扫描仪对着李虎扫了扫。
“滴滴…活性稳定，排异反应可控。”
“‘种子’初步适应性，符合预期。”
种子！投放！
李虎身上的玩意儿是她们故意的！
他妈的，这是人体实验！
“青…组长…”
周敏声音沙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姐直起身，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继续实验。”
“换个更有价值的对象。”
她看向我。
得，实锤了，我就是那个“更有价值”。谢谢您嘞！
“我不是实验体！”
“我知道。”
“你不是我们投放‘种子’的对象。”
“你和他不一样。”
“你的特殊性，源于血脉，以及…和‘火种’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难道我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根骨清奇？
“那个终端，它选择了你，或者说，是LZh留下的‘后门’感应到了你。”
老爹留的后门？
坑儿子的吧！
“17.3%的核心数据…是打开‘深层意识数据库’的一把钥匙。”
“而你，”
“你的‘思维图景构建’，吸收了部分数据后，产生了有趣的变异。”
“你开始能…影响它。”
她知道！她一直在监控？！细思极恐！
“所以，林序，”
“你不是实验体。”
“你是…钥匙本身，以及测试这把钥匙的最佳人选。”
李虎负责硬件兼容（物理融合种子），我负责软件兼容（精神承载数据）！
绝了！分工明确啊！
“你休想！”
周敏踏前一步，“我们不会任你摆布！”
“蜂鸟，冷静。”
“你妹妹的‘病’，还需要特定的‘资源’，不是吗？”
“你…无耻！”
“陈述事实而已。”
“服从，或者看着她熄灭。你选。”
这选择题，换我我也得崩。
等等！
我的能力！
“思维图景构建”！变异了？能“影响”？
如果这里…
也是个特殊的“认知域”呢？
被她编辑过的？
我立刻集中精神，尝试“感知”。
忽略表象，深入！
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蓝色光点？
墙壁、物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极淡的能量薄膜？
“界限”？“规则壁”？！
有戏！只要是认知域，就有规则！有规则，就有漏洞！
“嗯？”
青姐忽然看向我，目光锐利如刀！
被发现了？！草！
“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头晕…刚才吓的…”
疑心肯定种下了。
妈的，太冒险了。
但这可能是唯一的破局点！
青姐走到墙边，按了开关。
一面墙滑开，露出一个金属隔离间。
里面灯火通明，看着就不是啥好地方。
“把他弄进去。”对周敏下令。
周敏脸色灰败，看了看李虎，又看了看我，眼神绝望。
最终还是动了。
我想帮忙，被青姐一个眼神冻住。
“你，留下。”
“我们需要……”
“单独谈谈。”
来了。正戏开场。
“组长，你这又是实验体又是种子的，到底怎么回事？李虎他…”
“李虎只是个意外的惊喜，一个验证猜想的样本。”
“重点是你。”
“林序，你需要配合我。”
“配合你什么？变成下一个李虎？”
“我说过，你和他不同。”
“我需要你的精神力，需要你的‘思维图景构建’能力，来解析和引导这个终端里的数据。”
“最终目标，是安全进入‘深层意识数据库’，找到你父亲留下的…或者说，他本身化作的……核心信息。”
老爹…化作了核心信息？
什么意思？死了？还是意识上传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把我们骗到这里，还对李虎做了那种事…”
“相信？”
“你不需要相信，你只需要服从。”
她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点冰蓝色的寒芒。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我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结霜了。
“你有两个选择。”
“一，主动配合。我可以保证你暂时的安全，甚至在事成之后，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关于你父亲，关于‘火种计划’的真相。”
“二，拒绝配合。”
她掌心的寒芒跳跃了一下。
“那我就只能用一些…稍微粗暴点的方式，提取我需要的东西。过程可能不太愉快，结果…也不会太好。”
赤裸裸的pUA！
我看着她掌心的寒芒，又看了看那个冰封的铅盒。
反抗？拿头反抗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先苟住！找机会！
“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事成之后你杀人灭口呢？”
“你可以赌一把。”
“赌我的‘研究者精神’，在得到完整数据前，不会轻易损坏‘钥匙’和‘容器’。”
她把我比作易碎品？我可去你的吧！
但我没得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我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点头，“我…配合你。”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
“明智的选择。”
“暂时，你和周敏会留在这里。”
她走到另一个墙壁前，按动按钮，又一个房间的门滑开了。
这个房间看起来正常多了，像个普通的临时休息室，有两张床，一个简单的卫生间。
“这是你们的房间。”她示意我进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层区域。这里有监控，别耍小聪明。”
她抬手，扔给我一个黑色的手环，质感冰凉。
“戴上。”
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之前ccd发的那个理性值手环，但颜色更深，而且屏幕是暗的。
“这是什么？”
“一个定位器，附带生命体征监测。”青姐淡淡道，“以及…一个小小的保险。”
保险？什么保险？
我感觉这玩意儿绝对不止定位那么简单！
但我敢不戴吗？
不敢。
手环自动锁紧，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出一串意义不明的符文，然后再次熄灭。
没有任何不适感，但心里的不安却无限放大。
“周敏我会去和她谈。”青姐补充道，“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用她妹妹威胁，她能不“正确”吗？
“至于那个终端，”她看了一眼冰封的铅盒，“我会先进行初步处理，等稳定下来，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这段时间，你最好养好精神。”
她说完，不再看我，转身走向工作台，似乎准备开始研究那个冰块。
我站在原地，手腕上的手环冰凉。
看着青姐的背影，看着这个名为“安全屋”实为囚笼的地方，看着隔壁关着异化李虎的隔离间…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钥匙？容器？小白鼠？
我林序，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青姐…火种计划…深层意识数据库…还有我那该死的老爹！
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然后，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现在，先活下去。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安全屋”里，活下去。
然后，找到破局的方法！
我的能力…“思维图景构建”…影响规则…
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临时休息室”。
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