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叶枫已经站在东方联合体总部大厦前。他今天穿着藏青色三件套西装，领带是低调的银灰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来应聘的普通青年。只有他自己知道，西装内衬里藏着三把薄如蝉翼的刀片，鞋跟中嵌着微型信号干扰器。
“叶风，27岁，南境叶氏古董行继承人。”他默念着这个精心构建的身份。
大厦门口的警卫拦住他：“证件。”
叶枫，现在是叶风，露出一个温和而略带紧张的笑容，从内袋取出烫金邀请函：“我是来参加玄麟卫选拔的。”
警卫仔细检查邀请函上的全息印章，确认无误后才放行：“A区3号厅，电梯在右侧。。”
东方联合体的内部装潢极尽奢华却不显浮夸，大厅中央的喷泉中矗立着一尊麒麟雕像，水流从它张开的嘴中喷涌而出。叶枫的侦查镜隐藏在普通眼镜下，快速扫描着周围环境：十二个监控摄像头，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卫，以及至少三个隐藏的武器装置。
电梯需要特殊权限卡才能运行。叶枫刚拿出邀请函准备刷卡，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按住了电梯门。
“你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齐耳短发，眼睛亮得惊人。她穿着利落的黑色训练服，腰间别着一把短棍，标准的玄麟卫预备役装备。
叶枫微微点头：“叶风。”
“韩雨。”女子简短地自我介绍，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古董商的儿子？不像。”
叶枫心跳平稳，脸上却故意露出一丝窘迫：“家父认为经商不如报效联合体光荣。”
韩雨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电梯停在15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走廊尽头是一扇沉重的红木门，上面烫金的“玄麟卫”三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等候区，已经有二十多名候选人或站或坐。叶枫迅速扫视全场，评估着潜在的竞争对手：大多数是退役军人或武术世家子弟，有两三个看起来像是情报部门的线人。他的目光在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那人翻书的姿势太过刻意，指节上的茧子暴露了他长期使用枪械的事实。
“第一轮，背景审查。”一名穿着玄麟卫制服的男子走进来，声音洪亮，“请按照编号顺序进入审查室。”
叶枫的编号是17。他安静地坐在角落，观察着前面的人如何应对审查。有人自信满满地进去，面色苍白地出来；有人试图虚张声势，却被警卫直接请离。
“17号，叶风。”
审查室比想象中简朴，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东方联合体的旗帜。桌子对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个五十多岁的方脸男子，肩章显示他是玄麟卫的副统领；左侧是个戴眼镜的文职官员，正在翻阅档案；右侧则是位面容严肃的女性，眼神锐利如刀。
“叶风，南境叶氏古董行。”副统领林岳的声音低沉有力，“你的父亲叶明远在古董界小有名气，为什么选择加入玄麟卫？”
叶枫早已准备好答案：“家父一直教导我，文物承载历史，而玄麟卫守护现在。我想从守护一件件古董，变成守护整个东方联合体的文化遗产。”
第一轮审查顺利通过。第二轮是体能测试，在总部地下的训练场进行。
训练场占地近千平米，各种器械一应俱全。叶枫调整呼吸频率，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受过良好训练但非专业的人士。他在引体向上中故意做到15个就表现出力竭，400米跑控制在刚好及格的时间。
“接下来是反应测试。”教官指着场地中央的装置，“灯光亮起时，选择正确的应对方式。”
装置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抱着孩子跑来，身后有持刀歹徒追赶。叶枫立刻侧身挡在“女子”前，做出标准的防御姿态，不是血月杀手的致命招式，而是正常的格斗术。
“合格。”教官在记录板上打勾，“最后一项，基础格斗演示。”
叶枫的对手是个身材魁梧的退役士兵。他刻意使用了较为笨拙但正统的格斗技巧，在“艰难”地周旋了三分钟后才找到机会将对方制服。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
“不错的表现，尤其是对一个古董商之子来说。”教官意味深长地说，“去休息区等待下一轮吧。”
中午的休息时间，叶枫注意到韩雨和另外几个明显是内定人选的人被单独叫走。他安静地吃着提供的午餐，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每一段对话。
“听说这次只招五个人...”
“林副统领亲自把关最后一轮...”
“那个戴眼镜的叫周明，是安全部推荐的人...”
下午的考核更加严苛。第三轮是实战模拟，在一个完全还原东方联合体重要设施的场地中进行。
“你的任务是保护'大使'安全抵达会议室。”考官递给叶枫一个耳麦和一把训练用手枪，“途中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
叶枫知道这是关键测试。他谨慎地规划路线，检查每一个转角，甚至在经过通风口时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细节被监控室里的考官们注意到了。
“观察力不错。”监控室里，林岳说到。
模拟进行到一半时，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突然从侧面向“大使”冲来。叶枫没有犹豫，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对方制服，同时用身体挡住“大使”。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中的叶枫突然转向一个看似无害的盆栽，从花盆底部取出一个伪装成肥料的爆炸装置。这个举动让监控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个装置是考官组临时添加的，没有任何候选人应该知道它的存在。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炸弹的？”
考核结束后，林岳说道。
叶枫早已准备好说辞：“花盆的摆放位置不符合园艺美学，而且土壤颜色有细微差异。”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古董鉴定需要观察细节的习惯。”
最后一轮是心理评估，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进行。考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请坐，叶先生。”老者的声音温和但不容拒绝，“我将问你一些问题，请诚实回答。”
问题从简单的“你为什么想加入玄麟卫”逐渐深入，到“如果你发现上级命令与联合体利益冲突会怎么做“，再到“你如何看待必要的牺牲”。
每个问题叶枫都给出了符合玄麟卫价值观但又不过分完美的答案。当被问到“你最大的恐惧是”时，他停顿了两秒才回答：
“看到珍贵的历史被无知或恶意毁坏。”这个答案既符合他的伪装身份，又暗示了对东方联合体的忠诚。
当叶枫走出心理评估室时，天色已晚。他被告知所有考核结束，结果将在三日内通知。
三天后，叶枫收到了正式录用通知。随信附带的还有玄麟卫初级成员的徽章和一本厚厚的保密协议。当他签下“叶风”这个名字时，他知道自己的卧底生涯正式开始。
那天晚上，他独自站在新月城最高处的观景台，望着东方联合体总部大厦的灯光。“游戏开始了。”叶枫轻声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