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冯子昂手中的大锤轰然炸开，加计脸色骤变，冯子昂的这一锤，竟然出奇的重，他灌满霸气的一拳，纵然将之打的爆裂开来，但却完全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能够一鼓作气的轰到冯子昂身上。
这一锤，与之前那些徒有其表的花架子截然不同，竟然是实心的！
加计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酥麻，飞快的往身边一扫，只见刚刚被自己踢碎的冰浪也罢，大锤粉碎后留下的碎冰也好，都消失了大半，就在此时，加计眼前陡然一暗。
抬头看去冯子昂正举着一柄一模一样的冰锤，向他狠狠砸下。
加计怪叫一声，发动纸绘就要就要躲避。
但冯子昂和鬼蜘蛛打了这么多天，早就对‘六式’熟记于心，一声低吼，气聚神凝，双目如电，死死的锁定加计。
纸绘又不是真的把人变成纸，于是，在冯子昂气势和精神的双重锁定之下，加计凌空踩了一次月步都没躲过去，只能抬手硬抗。
一声轰鸣过后，加计的手臂深埋进冯子昂的寒冰大锤，直到此时，加计才发现，冯子昂的这一锤，并不是像上一锤一样冻的结结实实，而是只有前半部分是厚厚的坚冰，后面的半个锤子，内里都是虚虚的碎冰渣子，而他在一拳击碎前半截之后，手臂直接深入到了后半段。
击穿锤面的手臂则挤压而来的寒冰生生锁在后方。
“长官！又来了！”冯子昂紧紧握着手里的大锤，另一端连着加计，另一只手里，一柄同样巨大的寒冰大锤，就被他从地上的碎冰中拽起，对着加计兜头砸下。
加计无奈，只能再度抬手，一声轰响过后，两只手臂都被坚冰禁锢的加计，整个人都被冯子昂高举起来的大锤吊在半空中。
“长官，现在怎么样？”他凝出一根冰矛，遥遥指着加计。
“有点东西。”加计即便是以一个狼狈的姿态被吊在空中，但依旧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饶有兴致的左右瞅了瞅自己手上的这两块大冰坨子：“但是东西不多。”
话音刚落，他身上陡然黑光大作，漆黑的武装色带着刺眼的红光，一瞬间就将其点亮，配合上他矮小的身材，就像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一样。
“小子，这片大海上，唯一至高的力量，唯有……”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冯子昂：“霸气啊！”
“轰隆！”如洪流般的劲风在耳畔响起，只是刹那，冯子昂感知中自己的寒冰悉数碎裂。
黑红色的霸气如狂潮一般自加计身上喷薄，如同风暴中的神魔一样，带着几分癫狂，露出与之前截然相反的狰狞。
疯狂而暴虐，这一刻的加计，依旧是矮小的身躯，依旧是丑陋的五官，但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嗜血，令人完全无法和之前的模样联系起来。
下一秒，如狂雷一样的轰响中，霸气加成下全面增强的加计一记重拳破空而至。
“轰！”
冯子昂的身影就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倒射而出，临时架起的双臂和运转的‘铁块’，在这一拳之下，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轻而易举的击垮。
胸腹处的疼痛尚未传导上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加计并不宽大的手掌伸开，连耳根带脖子就是一拳。
冯子昂差点没被这一拳打的昏过去，但他犹有反击的力量，抬脚便蹬，同时拧肘上挂，拳脚齐齐砸向加计。
但加计此时此刻，就像是boss变身的二阶段一样，力量速度反应全部大幅度上升，一个侧身就躲过冯子昂的军靴不说，还借着他提肘的力道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大圈。
紧跟着冯子昂后脑一紧，加计的两只手掌死死按住他的脑袋，不及甩头挣扎，就看到一个在眼前放大的黑红色膝盖。
“轰！”这一膝，正中面门。
在后脑的手掌为衬下，毫无泄力的空间，砸的冯子昂感觉自己鼻子都要陷进颅骨里去。
钻心的剧痛中，也彻底激起了冯子昂的凶性，竟然猛地向前一扑，两臂张开，舍身而至。
臂膀弯折的刹那，直接将其搂在怀中。
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脑子嗡嗡作响的功夫，冯子昂浑身寒气大作，暴虐的冰刺狠狠的撞向身前被双手环抱，无处可躲的加计。
“咔咔咔！”连绵的冰刺碎裂声里，冯子昂口鼻喷血，对着前方近在咫尺的加计，脑门上黑光大作，就是狠狠一个头槌。
“别！”加计还没说完，就感觉额头一麻，冯子昂搏命之下哪里顾得上轻重，这一发恨不得把全身的霸气都用上的头槌，直接砸的加计也是脑子嗡的一声，爆发力量就要甩脱。
然后，脑门都破了皮的冯子昂再度低吼一声，又是顶头撞来。
“吭！”两人齐齐松手，各自踉跄几步，再度抬头，冯子昂咧开嘴，脸上鲜血横流，眼中凶光闪烁，血肉模糊的脑门上，隐隐可见惨白，但他就像是不觉疼痛一般，就要再度扑上。
“不打了！不打了！”加计晃着脑袋，走路都有些不稳，他脸上也沾了不少冯子昂的血，抬手一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壳：“再打就要出事了。”
他紧紧摇着牙关，瞳仁里一次次闪过赤红，仿佛有某种即将破体而出的怪兽在一次次冲击着这副矮小的皮囊一般。
冯子昂呼呼的喘着气，半晌，才算把心里的暴虐压回去：“你用了多少力？”他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除了恶魔果实，其他的……”加计抬起头，他本来就矮，这么往地上一坐，就和个小孩差不多高，和动辄就两米多三米高的其他海军截然不同，加计咧开嘴，摆摆手：“你很不错，大夏。”
这一次，他终于没再叫‘小子’了。
“我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你真的很不错。”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你刚才的眼神，很好，保持下去，你的天赋，足以称得上怪物，但是要成为怪物，就要有刚才的气势。”
“我离你还有多远？”冯子昂很认真的问道。
“离我？”此时脸上带着血的加计，再也看不出一点白日时分猥琐的模样，反而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如果，你拼尽全力的话，是能够击败鬼蜘蛛的，但是，想要成为中将，还不够。”
“差的很远吗？”冯子昂皱起眉头，牵扯到伤口，一阵阵的刺痛，干脆凝聚出一块冰，顶在脑门上，缓解那种剧烈碰撞后火烧火燎的感觉。
“见闻色霸气，你就没有掌握。”加计摊开手，走上前，一把抢走了冯子昂头上的冰块，按在自己的伤口上，嘶了一声，这才拉着冯子昂坐下，靠在两人刚刚交手时从地下震起来的石块上。
“除了见闻色，你的六式也还不够精湛，既没有练出属于你自己的‘六式’来，也没能掌握‘生命归还’。”
加计说着，头上的帽子开始蠕动，一簇一簇的头发就像是活物一般顶开帽檐，对着冯子昂连着比划了好几个形状。
“以‘六式’为基础，彻底掌握自身的每一处，怪物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这一刻显现，你知道我学‘六式’花了多久吗？”加计看向冯子昂。
冯子昂此时也已经擦干了头上的血，但鼻子里的血一直堵不住，连续几次后，冯子昂直接堵了两根冰棒进去。
“多久？”他好奇道？
“三天。”加计伸出三根手指。
“……”冯子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知不知道三天就学会六式代表着什么?”加计不悦。
“我。”冯子昂指了指自己，又竖起一根手指：“半晚上。”
这回轮到加计不说话了，半晌，他猛地跳起身，大声道：“不说了！你好烦！我明天还有军务！走了！”
“别别别！”冯子昂赶忙起身，连拉带扯的把加计按了回来，又掏出烟，非常狗腿的递过去。
“哼！”加计气呼呼的咬在嘴里，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又瞪了冯子昂一眼后，才道：“怪物不但指超强的学习天赋，还指自身的身体素质，有些人，比如我。”
他又看了看冯子昂，冯子昂高大的身形几乎遮住训练场边上的灯光，又想到自己低矮的身材，翻了个白眼。
“再比如你，天生身体就要比别人更强，生命归还后，能够调动的力量就比别人更多，能够激发的霸气也比别人更多，吃一样的饭，做一样的训练，然后进步就是比别人多，还要多很多，才是怪物！”
“这样么……”冯子昂自己也点起烟，他算是发现了，海军当中，尤其是上层的将校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老烟枪：“那么加计长官，生命归还、六式和见闻色霸气……”
“前两个你就先别想了，你的六式造诣太浅，多练，多听，多学，泽法老师的六式，在海军中绝对是最强的那一群人，当然，这群人也包括我，你就向着我们学，看我们是怎么施展六式的，什么时候你能用铁块拉屎就算是够了！”
冯子昂听着一阵无语，加计这厮说话是真的糙啊……不过用铁块拉屎是个什么操作？拉出方形的屎吗？
加计继续道：“生命归还就是六式练到极致，你自然就会了，最重要的就是铁块，一定要好好练习，讲究的是对身体的掌控，每一部分，每一根寒毛，每一滴血液，每一点属于你自己的，都是生命归还要去努力的方向，但也不用像鬼蜘蛛那么极端……”
“这两个，都是积年累月的功夫，勤学苦练，以你的天赋，五年就够了。”
冯子昂差点没绷住，立马死了这条心，单纯的身体掌控，自己回去找小青，以她武道真身的实力，好好下功夫几个月就见成效，就能给自己教会，哪里用得上苦哈哈的五六年。
“而见闻色霸气……”加计露出一个阴嗖嗖的笑容。
“霸气有三种，百万人中才有一个的霸王色，是天生的王者才具备的力量，生来有，就是有，生来没有，就是没有，这个你未来到了新世界，就会领教到，但也不重要，咱们海军里就战国元帅一个霸王色，海贼那边霸王色倒是多，但哪个霸王色敢直面两个大将？”
“武装色是最简单，也是最直观的霸气，你自己也会，但我要说的是，霸气才是这片大海上最重要的力量，尤其是武装色，这个一定要好好练，足够强大的武装色，才是踏入最巅峰战场的门票，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而见闻色……”加计忽然伸手，指着几米之外的地面：“有只蚂蚁要出来了。”
几秒钟后，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一只黑色的蚂蚁缓缓从被两人之前交手的余波震的一塌糊涂的土地里爬出。
“这就是见闻色，每个人都有这种力量，家人罹难时的心悸，睡梦中对于明天所发生的事情的预感，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但是，绝大部分人都不能意识到这种力量，更别说主动去运用了。”
“人对外界的感官绝大部分来源于视野，少部分时听觉、嗅觉、触觉，但是，见闻色，是更高级的感官，是结合着你对外界的感知和本能……”
在加计滔滔不绝的讲解下，冯子昂也算是大致听懂了这种力量，有点像是糅合了五感和第六感的一种预知能力。
毫无疑问，拥有这种力量，在战斗中，提升不是一般的大，他前世没怎么接触《海贼王》克洛克达尔篇之后的故事，所以对见闻色的了解也不多，但听加计这么一讲，立刻认识到了这种力量的强大之处。
“那怎么锻炼这种力量呢？”冯子昂好奇的问道。
“嘿嘿。”加计怪笑一声，一把抢走冯子昂的烟盒，对他摆了摆手：“明晚我会抽时间过来的。”
“教我见闻色吗？”冯子昂目光炯炯。
“嘿嘿，是啊。”
从加计的笑声里，冯子昂听出了某种不妙，想必见闻色霸气这种东西，恐怕要受点罪了。
但是，追寻力量的道路，从来都不缺乏苦难。
想考个好大学都要起早贪黑的苦读三年呢！
这种能够提升战力的手段，吃点苦，才是对的。
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冯子昂对着加计的背影挥了挥了手。
“谢谢啊！加计长官！”
“再会，嘿嘿嘿……”
看着加计背对着自己挥手，他心里一定，显然，自己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已经有了让海军高层对自己继续投资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