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不懂慕容奕突然纠结药效干什么，宸妃娘娘已故那么久。
皇上上次出宫寻找也没找到，恐怕人是真的没了。
这次回宫以后的皇上明显要喜怒无常的多，日日夜夜全都扑在政事上，烦躁的时候就去找睿王打架。
李中都要以为慕容奕已经将宸妃的事情忘了，谁知道他又突然提起这事。
“皇上恕罪。”李中不管慕容奕为什么纠结药效的问题，先请罪再说，“您出宫那日，该是喝药的日子，可是那日奴才太忙，给忘了……”
毕竟皇上服用避子药这事儿太过骇人听闻，这事儿只能由李中一人操办。
慕容奕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长久以来脑海中崩着的，折磨着他神经的那根弦突然崩断，他大脑传来一阵刺痛，身子直直地往旁边倒去。
“皇上——”
……
慕容奕突然晕倒，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都被召到了太极殿。
连谢妃，卢妃，安妃等几个高位嫔妃都来了。
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只有卢妃眼底，还有隐隐的兴奋。
皇上之前离宫去找乌止的时候曾被逼着立下了太子。
只有几个朝中重臣知道立下太子的密诏是谁。
原本卢妃很忐忑，但看着朝中大臣们对大皇子越来越明显的态度，卢妃心就稳了下来。
慕容奕这次晕倒，估计前朝要逼着慕容奕明发旨意，立下太子了。
卢妃怎么能不激动。
但进去的太医面色古怪地出来，他们知道现在管事的是谢妃娘娘。
但谢妃身旁站着的卢妃娘娘也不能小觑。
太医院正给两人都行了礼才道：“皇上之前身子疲累，亏损了气血，再加上刚刚太过惊喜，这才导致气血上涌，晕了过去。”
翻译过来，就是慕容奕高兴晕了。
谢妃脸色也古怪了起来，什么事能让慕容奕开心到晕过去。
这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慕容奕没事就是好消息。
等太医退下后，卢妃看向李中：“李中监，刚刚皇上是听说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话听上去像打探皇上的事情，卢妃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也该劝着皇上才是。”
谢妃瞥了一眼卢妃。
要是人有尾巴，卢妃的尾巴现在已经翘到天上去了，竟然敢对李中指手画脚。
啧啧。
李中面色不变，卑躬屈膝说的话却是十足的敷衍：“娘娘说的是。”
卢妃：“……”
……
慕容奕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出宫。
避子药失效，也就是说乌止腹中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不，或许就是他的孩子。
慕容睿那个狗东西。
他要去诈一诈他。
慕容奕连夜去了天牢。
慕容睿正在抱着火盆烤火，手中拿着一本数学合集，在演算什么。
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慕容睿也没有抬头。
慕容奕上前一把将数学合集丢到火盆中，下一秒揪着慕容睿的衣领，一拳就招呼了上去。
“你根本没碰她，那是我的孩子，你他妈跟我装了这么久？”
慕容睿左脸火辣辣的疼痛，看着慕容奕像一头愤怒的雄狮，缓缓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
虽然他被打了，但心中却无比的畅快。
“哈哈哈，哥，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能忍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能舍得骗你这么久，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有多好嘛。”
慕容奕本就在暴怒的边缘，闻言又是一拳上去，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可慕容奕身体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恢复，被慕容睿气得情绪波动的厉害。
慕容睿一拳打到他的胸口的时候，慕容奕只觉得一阵刺痛从胸口传向四肢百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慕容睿慌了，他没使多少劲，“哥？你别装——来人，快来人——”
……
皇帝一天之内晕了两次，尤其是第二次还是吐血昏迷。
这个消息一传出，临近除夕之际，整个朝堂都紧张了起来。
帝王病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江南的纺织厂也得到了消息。
娟娘和秦娘子一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马变了。
每次皇权交替的时候，都会发生动乱，该早做准备才是。
乌止腹中是双生胎，稳婆估计会早产。
娟娘和秦娘子本不想拿一些琐事去烦乌止。
但这事关系到纺织厂的未来，两人还是敲响了乌止的门。
“你说，皇上病重，怎么可能，他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呢？”乌止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可即使不信，她还是突然进入了冰窟，浑身血液都被冻住，整个人冷得厉害。
“是京都的商队传来的消息，他们这次想要多拿一些货，估摸着今年都没有办法再过来了。”
现在皇上病重，说不定哪天就要宫变了。
到时候京都戒严，出不来进不去的，他们要早做打算才是。
娟娘道：“那人家中有个妹妹在宫中当宫女，听说皇上从除夕前病倒，一直到现在都没下得来床，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盛娘子，咱们厂子那么多人，也要早做打算才是，口粮，原料之类的，要早早备起来。”
江南气候温暖，一直没有下雪。
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中的水雾笼罩在人周身，让人浑身难受。
慕容奕怎么会病重呢。
她托着后腰起身，“可知道皇上是得了什么病？”
娟娘道：“这我们哪里能知道，但听说，自从那位宸贵妃娘娘去世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进过后宫，也许是……为情所伤吧。”
“情深不寿啊。”秦娘子惋惜道，“自古男子多薄情，一个帝王还能如此情深义重，真是难得。”
乌止按住眉心，过了许久出生道：“纺织厂的事情，你们看着办法，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守住纺织厂，也要将女子学堂办下去。”
娟娘听出不对劲来：“盛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像是交代后事。”
“呸呸呸。”秦娘子忌讳这些，连忙呸了三口：“盛妹妹是想着坐月子的事情呢，你放心，我们会看顾好纺织厂的事情的。”
两人没多叨扰乌止休息。
入夜。
乌止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了原书中的剧情。
原书中，慕容奕二十九岁身体就不行了。
而过了除夕，慕容奕就二十九岁了。
他梦到慕容奕不是像上一世一样苦苦支撑，而是不要命了的处理朝政，除去沉疴弊端，最终倒在了龙椅之上。
在慕容奕弥留之际，他好像穿过无尽的时空看到了乌止。
不再像当初那样俊美睥睨的帝王露出疲惫的神色，他说：“你要的，强大的盛朝，我尽力了。”
说着，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乌止从梦中惊醒。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
她决定了，回京之前，要先去一趟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