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回答,或许是听不懂徐栀的话,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徐栀。
徐栀的目光落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忙在镯子里翻找起来,终于在堆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身阿司为她准备的衣裙。
“这个,给你。”见她毫无恶意徐栀也放软了声音。
女子接过衣裙点头致谢。
“这也太美了吧,我要是个男的这辈子要是娶不到你,一定会抱憾终身。”徐栀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站在原地开始感叹起来。
直到一声嘶鸣从空中落下她才回神。
独角兽群像是发了疯般,抬着蹄子朝徐栀撞来。
徐栀担心波及到身后的女子闪身出现在湖的另一侧,单手撑地将凝结的冰层掷于兽群身前,冲在前头的独角兽脚下都刹出了火星才堪堪停住。
可身后的二楞子们却直愣愣的冲了上来,顶在了前面的身上。它们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了冰面上,独角嵌进了冰层,它们嘶吼着想要往外拔,还不等拔出来就又被撞了进去。
“真是群猪队友。”徐栀嘲笑道。
话音刚落,安格斯的身影从一边闪现而来,祂手中拿着破损的金竖琴,缺了琴弦的竖琴只能弹奏出喑哑难听的曲调。
这样的乐声让徐栀难以忍受,她捂着头朝后退去,这乐声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剥离出去。
“停下!别弹了好难听的曲调!”
木镯化弓,徐栀对准安格斯的心脏拉起虚无的弓弦,箭矢带着生命之力射向安格斯,让徐栀讶异的是安格斯并没有躲开,箭矢正中心脏。
还没等徐栀高兴起来,箭矢便再次转动穿透了安格斯的身体射入了身后无边的黑暗中,祂身上的伤口也在眨眼间恢复如初。
“还真和阿司说的一样。”徐栀小声道,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阿司和赫拉的气息消失了,身后的高空也不见祂们的踪迹。
“你把祂们怎么了!”徐栀愤怒的瞪向安格斯。
兽群再次奔袭而来,隔在了徐栀与安格斯之间。追星出现在手,娇小的身形冲进了兽群中,剑光闪过,野兽成片的倒在了徐栀的剑刃下。
安格斯脸上带着偏执的疯狂,结冰的湖面看不见一只天鹅,杀意浮现在祂心头,祂冷眼看着不断被兽群淹没的徐栀,又见她杀出一条血路,眼眸中倒是对她多了一份探究。
安格斯素手轻挥,湖边瞬间升起一棵滔天巨树。祂轻倚在枝干上看着徐栀这一近乎疯狂的杀戮,眉心微蹙,低头看向已损的金竖琴。
魔法银枝浮现在手中,银枝轻抚空中,自然仙灵争先恐后的出现在安格斯周围。
金竖琴被它们高高抬起,仙灵圆滚的身躯融入其中瞬间补好了琴弦。
安格斯看着手中恢复如初的金竖琴,眼中的疯狂褪去三分,祂唇角抬起轻笑一声,原本不知所踪的神鸟瞬间出现在祂身后,盘旋在空中。
安格斯指着兽群中的徐栀低语,“她的身上散发着与这里相称的气息,所以,她必须留下。至于其他,一个不留。”
神鸟得令转身飞向一侧,它们身后还带着安格斯的分身,分身坐在它们身上被神鸟带着飞向不同的方向。
兽群顷刻间便被徐栀杀戮殆尽,她站在尸群上,被血液沾染的瞳孔紧盯着安格斯的身影。
“把他们都还给我。”
徐栀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着几声气急的咳嗽,但即便如此仍能让人感觉到藏在平静之下的浓重杀意。
安格斯没有出声,祂垂眸拨响了第一根琴弦,音波如同无形的涟漪在空中缓缓荡开,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
薛哲紧张的看着最后一束青焰,它的火势在逐渐减弱,直至最后缓缓熄灭。
眼前这一幕让薛哲脸色突变,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在最后关头冲破桎梏,他惊恐的抬眼看向一旁的黑影。
黑袍下,俊美的面容逐渐扭曲,祂最讨厌的就是意外,没想到此行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这是祂漫长神生中出现的第二次失败。
“这三人!一个将我逼得不得不放弃对他的吞噬;一个不知被什么力量唤醒;就连这个最蠢的居然也在最后关头醒来!”
祂抬手,周围的景象瞬间被碾成齑粉,安格斯的神力涌动,再次将此地复原。
“尔等蝼蚁,胆敢触犯神明之威,想必是从未体验过神明之怒。”祂阴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毒辣。
闻言,薛哲的身子瞬间抖如筛糠,青紫色的火焰燃烧在周围,火焰中一个炉鼎显形其中,炉鼎中央盘踞着一条长蛇,树干粗的蛇身浑身布满诡异的蛇鳞。
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它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黑影时瞬间瑟缩了下身子,那是薛哲的灵魂。
长蛇身上捆绑着手腕粗的铁链,黑影眼神一压,锁链骤然缩紧,青紫色的火焰顺着束缚灼烧着蛇身,它不停的扭动着身躯妄图借此来减轻痛苦。
“大人息怒,大人就算没有这些傀儡我也能为您把徐栀带回来!”
黑影轻哼一声,“你说什么!”
薛哲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头不语。
“哼,如果没有经历极致的痛苦,那这具躯体与其他躯壳又有什么分别?只有亲身体会到身边人的背叛才能让她的灵魂陷入更深的痛苦!”
黑影眼中闪着疯狂的精光。
“大人,自景山之后,您已经在暗中给她施加了不少暗示。
尤其是近来,她见到的这些人受安格斯的影响几乎都在她面前展现了人性之恶,她心中的信念应该早就......”
薛哲紧张得不知如何继续,黑影慢悠悠的摘下了帽檐,俊美的面容完全展现在日光下,黑袍落地,健硕的男性身躯裸露在空气中。
古铜色的肌肤夹带着暗红色的神秘符文布满了祂的胸前,深紫色的长袍落在祂的身后,手中缠绕毒蛇的权杖掷地发出阵阵嗡鸣声,祂就是所罗门神系中排行二十的魔神,布松。
“应该?”布松斜睨了他一眼,“她可是唯一一个能从我的火焰中逃生的人,这种带有概率性的词不能用在她的身上。”
薛哲低着头,“是,大人说的是。从林萧的眼中能窥视到徐栀似乎对王面格外关注,不如我们再?”
“再从王面身上下手?”布松冷哼一声,三束青焰都没能将王面的信念压垮,再从他身上下手又谈何容易。
不过要真是她格外在意的人,就算付出些代价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