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渊看到自己的掌刑千户魏赢提刀向他刺来,因他刚才一时失神,又没有对身边人有提防,差点就让他得手。
他眯着眼睛看向魏赢,东厂中的千户一共有四个,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不知道这魏赢,原本就是皇上的人,还是后来才被收买的呢?
看到宋知渊从自己的刀下躲过去,魏赢也没有觉得很惊讶,他没有想过一招就能解决掉他。
“督主这么多年辛苦了,以后就让我继续做陛下的刀吧。”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哀劳山的边缘,再往前就是施琅和越西的部落。
他们凭借哀牢山的屏障,将粮草和妇孺都留在了这一侧,定没有想过会有士兵穿越哀牢而来。
魏赢也是等到了这一时刻,确定前方没有什么障碍,才决定对宋知渊下手。
加上之前宋知渊在探路的过程中受了伤,即使是有那几个小郎中医治,他也一直脸色苍白,明显是身体有异样又强撑着的样子。
“不自量力。”
宋知渊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狂热,似乎是已经在畅想将他杀死之后,自己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了。
不知道皇帝是许了他什么好处,能让他做出如此铤而走险的事情。
“督主你就别逞强了,我知你已是强弩之末,就让属下给你一个痛快吧。”
来到南疆几日,宋知渊确实身体十分不适,加上在哀劳山湿气和瘴气重重,加重了体内的毒性蔓延。
但如今他已经拿到了碧霄灵芷,又已经翻过了哀劳山,马上能够以最小损失平乱,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宋知渊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直刺魏赢的心口。他虽身体虚弱,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魏赢,你可知背叛东厂的下场?”宋知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魏赢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刀,冷笑道:“督主,您就别再吓唬属下了。东厂再厉害,也不过是陛下的刀。如今陛下要换刀,属下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您若是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属下还能给您留个全尸。”
宋知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剑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然而,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剑光如电,骤然出鞘,直逼魏赢的咽喉。
魏赢大惊,急忙挥刀格挡,然而宋知渊的剑势太猛,他虽勉强挡住了这一击,却也被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他心中骇然,没想到宋知渊在这种状态下,竟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凭你这点本事就想杀我?”宋知渊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嘲讽。
他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剑尖直指魏赢的胸口,仿佛一条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魏赢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督主,您何必如此执着?陛下已经对您起了疑心,您再挣扎也是徒劳!”魏赢一边挥刀抵挡,一边试图出言扰乱宋知渊的心神。
宋知渊却不为所动,剑势愈发凌厉,每一剑都直指魏赢的要害。
他的动作虽不如平日那般迅捷,但每一招都十分精准,仿佛早已算准了魏赢的每一步动作。
魏赢渐渐招架不住,身上已多了几道血痕。他心中焦急,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宋知渊的左手微微颤抖,脸色也愈发苍白,显然毒性已经开始发作。
“督主,您撑不了多久了!”魏赢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和了然,猛然挥刀朝宋知渊的左手砍去。
宋知渊眼中寒光一闪,猛然侧身,避开了这一刀,同时手中的剑如毒蛇吐信,直刺魏赢的咽喉。
魏赢大惊,急忙后退,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剑尖划破了他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他捂住脖子,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魏赢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身体缓缓倒下,最终气绝身亡。
宋知渊冷冷地看着魏赢的尸体,手中的剑缓缓垂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毒性已经发作到了极点。
他强撑着身体,缓缓走到一棵树下,靠坐在树干上,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碧霄灵芷……”宋知渊低声喃喃,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株碧绿色的灵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然而,如今他空有这株灵药,却不知炼药的方法。
宋知渊只觉得体内的毒性愈发猛烈,仿佛有无数只毒虫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没办法,他对着散发绿光的灵草咬了一口,然后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阵阵嗡鸣,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
“柳安芷……”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宋知渊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眼波流转的明媚女子。
她的眉眼如画,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哀劳山的边缘,风渐渐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宋知渊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柄染血的剑,剑尖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仿佛在诉说着方才那场生死搏斗的惨烈。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赶来。然而,宋知渊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坠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
国公府。
远在京城的柳安芷正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信。
信是风松月的亲信送来的,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在南疆偶遇督主,已赠地图。”
柳安芷轻轻抚摸着信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与宋知渊的婚约早已定下,然而她对这位东厂督主却始终心存疑虑。
他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是正德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而她,不过是柳家的嫡女,注定要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宋知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柳安芷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