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所长心中“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他急忙调整了一下对待王江河的姿态,脸上瞬间浮现出谄媚的笑容,然后对王江河说道:
“这位同志啊,看你刚才拆解枪支的那一招一式,简直就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我敢说,你绝对是个玩枪的行家里手!我看咱们俩应该是同行吧,既然大家都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安宁,那今天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我这就把王维星一伙人带回所里去录口供。”
王江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是戳中了覃所长的软肋,所以才让他有所忌惮。这也恰恰说明了这个覃所长和王维星之间肯定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本来呢,王江河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覃所长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毕竟刚刚回到潜龙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尽量不要树敌太多比较好。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王江河决定还是不跟这个覃所长一般见识,于是他说道:
“行吧,今天这件事情我可以不跟你们警方计较,但是对于这群恶霸,你们警方必须得给我和受害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哦,对了,这个自称王霸天的人叫什么来着?”王江河用手指着还躺在地上的王维星问道。
覃所长见状,连忙回答道:
“哦,他叫王维星,是江中会所的老板。”
王江河一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故意表现出对覃所长如此清楚王维星的身份感到有些意外。
“哦?原来如此,看来覃所和这个人很熟悉嘛!”
王江河不紧不慢地说道,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调侃的意味。
覃所长听出了王江河话中的弦外之音,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呃……也不是很熟,就是有过一些工作上的接触。”
王江河显然并不相信覃所长的解释,他继续说道:
“既然覃所这么了解此人,那就好办了。今天就是这个王维星带人来这里围攻我们,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欠他一百万的欠款,让我们马上还给他。可问题是,我姐根本就没有向他借过钱啊!所以,我现在恳请覃所替我们做主,好好问问他这笔所谓的欠款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凭什么无缘无故找我们要钱,这难道不是敲诈勒索吗?”
王维星听到这话,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然而,他却根本无法反驳,因为这笔欠款确实属于赌债,而且并不是王小翠本人所欠。更重要的是,欠款金额仅仅只有五十万而已。
王维星原本以为王小翠的弟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所以才打算从他身上狠狠地捞上一笔利息。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家伙,竟然如此强悍,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此时此刻,王维星当着众人的面,既不能反驳王江河的话,也不好解释其中的缘由,只能选择用沉默来应对这尴尬的局面。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就算覃志伟真的把他们带回所里,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就会悄悄把他们给放了。毕竟,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覃志伟和他翻脸。
而覃所长呢,对于王江河提出的要求,也是感到十分为难。如果他没有收受王维星的好处,那么这件事情其实很好处理,只需要公事公办就行了。但问题就在于,他现在和王维星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荣俱荣;要么一损俱损。
于是,覃所长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和稀泥,把这件事情暂时糊弄过去再说。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这位同志,要不这样,你们双方都跟我们回到所里,我来给你们当个调解人,帮助你们调解此事,争取双方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如何?”
王江河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对覃所长说:
“覃所,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们在此地便可协调出一个结果。”
言罢,他转身迈步径直走向王维星,站定后,眼神紧盯着王维星,再次催促道:
“你尚未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我姐何时欠下你的债了?”
王维星见王江河如此咄咄逼人,心中虽有几分忌惮,但仍旧硬着头皮回应道:
“是她丈夫所欠,他们可是夫妻,我找不到她丈夫,自然只能找她了。”
王江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追问道:
“即便真是她丈夫欠债,那你可否告知我,他究竟是因何缘由欠下的债?又究竟欠下你多少钱呢?”
这一连串的质问,令王维星猝不及防,他面色一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赌债之事,实难启齿,又怎能当众言说呢?
王江河见王维星沉默不语,知道他在顾及围观人的看法,索性将话挑明,厉声问道:
“金钱贵所欠你的,莫非是赌债不成?而且,据我所知,他所欠你的不过区区五十万赌债而已,可你却狮子大开口,让我们归还整整一百万,那多出来的五十万,难道是算作高利贷的利息吗?”
王维星眼见对方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怒目圆睁,厉声喝斥道:
“你别管金钱贵欠下的是什么债!不管怎样,他欠我的钱就是事实!”
王江河听到王维星如此强硬的回应,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覃所长,说道:
“警官,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他的态度!一个开赌场的人,还如此理直气壮,难道警方就没办法治他?我听我姐姐说,金钱贵在他的赌场里输掉了整整五十万!然而,这个人不去找金钱贵讨债,却反过来找我姐姐讨债,而且索要的金额竟然高达一百万!这是何道理?这也让我不禁好奇,为什么王维星开设赌场却没有人来管呢?更过分的是,他还用赌债去放高利贷,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受到警方的追究吗?还是你们警方本就是他的保护伞?”
王江河的质问如连珠炮般袭来,不给覃所长丝毫喘息的机会,问得覃所长面红耳赤,心虚之余,只能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