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到这里还没有结束,相反的,现在到这里甚至一半都没有。
【高宗廿二年,英吉利人携新技来,大明于江南立近世初厂。
高宗三十年,工部尚书奏:可令倭人为劳力,效事本土。
高宗卅年至四十年间,大明徙倭地四百万劳工入明,与英吉利人共办厂。
其人口再减两层】
郑清璿的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许久,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用颤抖的手指继续翻阅着档案,每一页都记载着血腥的镇压与屠杀。
【惠明帝二年,倭地设立教化司,强制倭人学习汉语,禁止武士佩刀。违令者,斩。】
档案中还夹着一张单独的纸条,上面记载着一段对话:
\"大人,倭人又在暗地里练剑了。\"
\"杀。\"
\"可是...这次是些孩童...\"
\"杀,一个不留。习武者,当诛。\"
突然,一张折叠的信笺从史书中滑落。郑清璿将其展开,是一封写给朝廷的密信:
\"臣郑梦龙叩报:倭地驯服已近大成。臣效法先父严法,二十载间,已使倭人丧失故国之心。今倭地男丁多死,遗孤尽数通婚,倭人血脉渐消。然臣以为尚需加力,不可稍懈。倭人天性桀骜,若不斩尽杀绝,终难安心...\"
就在这一刹那间,郑清璿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说不出话来。的确,如今的倭地虽然还有千万级别的倭人存在,但他们身上原本所具有的那种血性和勇气,却早已被彻底抹杀殆尽了。
即使现在这些倭人心中尚存反抗之意,可在茫茫人海之中,他们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些人是负责监视他们的锦衣卫,又有哪些人可能会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这种不确定性无疑给他们的反抗计划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也正因如此,郑清璿终于明白为什么倭人会对明人怀有如此深的敌意,同时也理解了明人为何会如此轻视倭人。毕竟,一个失去了血性和勇气的民族,又怎能赢得他人的尊重呢?
“这玩意绝对不能被倭人看到。”郑清璿深呼吸一口气后,将这份史书合了起来。
明日他要通知锦衣卫将这本书焚尽。
有些秘密就应该烂死在肚子里。
郑清璿合上档案,额头已经沁出一层冷汗。他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月光透过窗户投进屋内,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驯服’吗?”郑清璿自嘲地笑了笑,月光照映在他的脸上。
没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用鲜血和暴力,抹去一个民族的文化和记忆,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郑清璿随即低下头喃喃说道,“不,这是复仇。只是将他们赐予的民族仇恨返还给他们。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猪猡,一群生下来就应该去死的东西。”
这是名为民族主义的怪物,任何想要利用它的人最终都会被其反噬。
郑清璿无比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如今的他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对美和子,又有什么面目再用民族主义的大旗将那些倭人重新拉回到大明的手中。
如今的明倭问题只有一个答案: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