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校园，有些萧瑟。
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里张牙舞爪。
秦东扬熟门熟路地找到虞梦瑶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
“请进。”一道清甜的女声传来。
秦东扬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虞梦瑶一个人，她正低头批改着作业。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看清来人是秦东扬时，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根本藏不住的，发自内心的欣喜。
“东扬？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站起身，脸颊上飞起两抹好看的红晕。
两人刚确定关系不过几天，正是看一眼，都觉得空气是甜的时候。
秦东扬走到她面前，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想你了，就来了。”
虞梦瑶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又痒又甜。
她嗔了他一眼：“贫嘴。”
秦东扬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了些，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梦瑶，我来，是跟你说件事。”
虞梦瑶看他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秦东扬拉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是我上次说过的，医院组织医疗援助的事儿。”
“我要去大西北了。”
虞梦瑶脸上的笑，一瞬间就凝固了。
她眼里的光，也跟着一点点暗了下去：“去……多久？”
秦东扬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三个月。”
三个月！虞梦瑶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现在……现在都快腊月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三个月，那……那过年的时候……”
秦东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
他轻轻点头：“嗯，过年回不来。”
他看着她瞬间垮下去的小脸，心里一软：“但我会给你写信的。”
虞梦瑶咬着下唇，没说话，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之前说的一个月，她就觉得已经够长了，没想到……居然是三个月……
秦东扬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
“还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他有些抱歉地开口，“我不在这几个月，你周末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秋霜和小雪？”
“她们俩还小，平时在家里，我不放心，但是等到学校放假了，春芽和夏荷都放寒假了，就好了。”
虞梦瑶听他这么说，立刻抬起头。
这是在把家人托付给她。
她心里的那点不舍和酸涩，瞬间被一种名为“责任”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秦东扬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他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了她放在桌上，微微发凉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软。
秦东扬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轻轻摩挲着：“这两天我休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是在引诱。
“我们……出去玩吧。”
虞梦瑶本来心里还酸得厉害，听他这么一说，那点愁绪忽然就被冲散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被他逗笑了。
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这大冬天的，天寒地冻的，能去哪儿玩啊！”
秦东扬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像是揉碎了的星光：“去哪儿不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
“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她的心上，“只要是跟你待着，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觉得很开心。”
轰——
虞梦瑶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这男人，太会了！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动。
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像揣了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最后，她只能低下头，避开他那滚烫的视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也挺开心的。”
说完，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开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发酵。
秦东扬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正想再说什么。
“叮铃铃——！”
尖锐刺耳的下课铃声，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校园。
瞬间，打破了这方小天地里所有的旖旎和温存。
虞梦瑶像是被惊醒的兔子，猛地抬起头。
秦东扬的眼底，也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他站起身：“下课了。”
“我得去找春芽和夏荷，跟她们也说一声这事儿。”
虞梦瑶的心，又被轻轻地揪了一下。
是啊，他不止是她的对象，他还是一个兄长，一个家里的顶梁柱。
她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恋：“嗯，你快去吧。”
秦东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里：“那我先去了……待会再来找你。
他转身离开，脚步沉稳。
虞梦瑶却一直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
秦东扬穿过办公楼，直接往初中部的教学楼走去。
楼道里，已经满是刚下课，正追逐打闹的学生。
青春的吵嚷声，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扎着高马尾的活泼身影。
“刘夏荷！”他扬声喊道。
正和同学嬉笑打闹的刘夏荷，动作一顿。
她猛地回过头，在看到来人时，眼睛瞬间就亮了！
“姐夫！”她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像只快乐的小鸟，拨开人群，飞快地朝他跑了过来。
“姐夫！你怎么来了？”
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见到亲人的喜悦和崇拜。
秦东扬看着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叹，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有点事，过来跟你和你二姐说一声。”
“什么事啊？”刘夏荷好奇地眨了眨眼。
秦东扬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要去大西北，参加医疗援助。”
“后天早上就出发。”
刘夏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褪去。
“后……后天？”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这么快？”
“嗯。”秦东扬轻轻点头，“所以等不到你们周末回家了，我得提前来学校告诉你们。”
刘夏荷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呆呆地看着秦东扬，像是没听懂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