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宴会年年都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依凝一抬头,正好就看到了“老熟人”,说话的人正是那天在富贵银楼遇到的主簿夫人。
只是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已经换人了,而且主簿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然画着浓重的妆容,但是怎么也挡不住眼底的乌青。
大家看到说话的人是主簿夫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云依凝看向主簿夫人,主簿夫人同样会看着云依凝,即便今天的云依凝已经化了妆,换了一身打扮,但是主簿夫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云依凝。
知府夫人毕竟是东道主,这时候只能笑着出声打圆场,“原来是主簿夫人,我们生活在琼州,距离繁华的京城和江南都有些距离,这平常的娱乐生活原本就少,也只能办办赏花会了,要是主簿夫人有什么新奇的点子,不妨就给大家来点新奇的事情,这样也能让诸位夫人解解闷。”
这话说的,看似是在为主簿夫人考虑,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说你行你上。
只是这个主簿夫人好像有点脑子一根筋,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依凝倒是听出来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主簿夫人听了知府夫人的话,多少有点受用,“知府夫人这话说的对,本夫人正好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有实践而已,宴会的事情,等我回去以后好好想一想,争取办一个不一样的。”
原本来面带笑容的知府夫人,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挂不住。
但是骄傲和自尊也不允许她在这么多世家夫人的面前露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主簿夫人的请帖了。”
在场不少人都能听出来知府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咬着后槽牙的,有几个关系好的,都开始偷偷交换眼神了。
气氛微微有些变化,只要是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变化,只有主簿夫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云依凝都有些怀疑,主簿夫人这样不讨喜,又没有眼色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在后宅生存下来的。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没眼色的主簿夫人竟然将矛头对准了她。
“这位夫人不像是我们石门府的人,竟然也能参加知府夫人的宴会,看来不像是你口中所说的农妇啊。”
这口气倒像是在兴师问罪!
云依凝也不在意,直接对着主簿夫人说道:“我确实不是石门府的人,来到琼州的时间也不长,但确确实实是农妇的身份。”
一旁的知府夫人微微有些惊讶,因为云依凝的请帖是她下的,同时,她也探听到了云依凝是沈家人。
只不过现在沈家落难,这才来到了琼州,这些事情在知府夫人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沈祥既然能考中一次,再重新参加科考中的概率也很大,再说了,沈家还有其他男丁,总有一个能考中吧!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听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沈家被抄家流放,并不是因为沈家犯了错,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大家再一联想到,沈家是历朝历代以来,入朝为官后被抄家流放,还没有被打入贱籍,并且三年后还能参加科考的,也算是第一人了。
京城不少世家大族纷纷猜测,什么三年以后就可以参加科考,估计到时候沈家只会走个过场,说不定还会官复原职。
不过这些都是世家大族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光凭这一点,知府夫人就已经想好了,不管这沈家三年后到底如何,她都不能得罪。
现在主簿夫人开始质问云依凝的身份,知府夫人笑着解释:“这沈夫人是我请来的,听说沈夫人是从京城来的,不知可对?”
云依凝没有想到,知府夫人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就说出来了,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但是看到所有的夫人视线都投向这里,云依凝还是笑着接话道:“不错,我确实是从京城来的,父家也确实姓沈。”
再多的事情云依凝就没有说了,但光是京城和沈家这两点信息,在座的不少世家,夫人都已经猜到了云依凝的身份。
主簿夫人,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姓沈,怎么了?从京城来的,又能怎么?可别忘了,我们这里是琼州,是平南王的封地,就算他是京城来的官宦家眷,也越不过平南王去。”
听听主簿夫人这话说的,好像和平南王的关系很好似的。
知府夫人还是向着云依凝说话的,“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沈家已经来到我们琼州落户,以后最少有三年的时间都要生活在这里,大家借着这宴会,彼此认识一下,以后也好走动不是?”
知府夫人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其他夫人也就更加能确定了云依凝是沈尚书一家。
主簿夫人:“有什么好走动的?别白白拉低自己的身份,现在这个宴会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了!”
云依凝想到之前在富贵银楼见到主簿夫人的时候,就连添这个首饰都要想来想去,只看不买,她就多少能猜到一些,这主簿夫人恐怕是外强中干。
再加上,还有那个不省心的丫鬟,以及主簿夫人脸色不好,都能猜到主簿夫人在孙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云依凝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主簿夫人,这话不假,原本就没有交情,互相不走动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必要强求。”
知府夫人,看到云依凝的做派,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没有因为主簿夫人的话难听而直接翻脸。
“沈夫人,不用介意,孙夫人就这个脾气,认识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孙夫人是什么样的秉性,除了嘴厉害一些,心肠倒是不坏。”
云依凝在心里暗暗吐槽,这还只是嘴厉害啊?
那是非常厉害了!
云依凝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