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寿辰这日,声势浩大,里里外外摆了宴席,搭了戏台。
大家都念着她怀着孩子,以茶代酒,也敬了她不少。
“宝玉,今日穿着素色衣服出门,听说是有朋友爱妾没了,吊唁去了。” 袭人急忙上前,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也不告诉一声,怎么就私自出去了!快去派人接回来!” 贾老太太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慈爱瞬间被担忧与嗔怪所取代。
这一下,场子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一下子冷清下来。众人都默默坐在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出,原本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只剩下微风拂过花枝的沙沙声。
黛玉坐在贾老太太身旁,手中轻轻捏着帕子,目光悄然扫过众人的脸色。
就连寿星本人都摆出一副担忧的神色。
她心里想着,真是无趣,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厚厚的面具,看不透内心。师父这会应该到了承恩侯府了吧。不知道那灵云角会长什么样。
谭妤在马车里鼻子发痒,不知道是谁在念叨自己,她紧了紧手里的玉盒,这灵云角可是她用了足足五块护身玉佩换来的,不过,值了,这传说中的灵药,和天山雪莲相比,灵云角在珍贵程度上稍逊一筹,可在后世,它早已彻底绝种,这般稀缺性,反倒让它在谭妤眼中更显价值。
没应下在承恩侯府用饭,今天可是王熙凤的寿辰,她不去庆贺说不过去,早早拿了药材便回转。
她这才进到府里,就听见王熙凤哭丧的声音传来,又有数道劝阻的声音响起。
谭妤加快脚步,顾不得身边有人,将灵云角收入太虚幻境,快速出现在后院路上。
果然看到了头发凌乱不堪的王熙凤,她那原本精致的发髻此刻已松散,几缕发丝肆意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显得格外狼狈。。
王熙凤没关注到身后的谭妤,她脚步踉跄地闯入了宴会厅,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只见她双眼红肿,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嘴里叫喊着:“老祖宗,救命啊,二爷他要杀我。呜呜呜呜” 那哭泣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王熙凤悲悲切切地讲述着,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怒:“老祖宗,我亲耳听到那没良心的和鲍二家的商量,要拿毒药毒死我,还说要将平儿扶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哭得肝肠寸断。
贾老太太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高喊着让人去拿了贾琏来。
就在这时,却见贾琏满脸怒容,双眼通红,手持利剑,气势汹汹地闯入屋内,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你这个泼妇,今日我便要杀了你!”
谭妤早就悄然进来,侧身站到一旁,眼神警惕,悄悄地观察着这一切。
王熙凤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往后退,躲在贾老太太身后,身体瑟瑟发抖。屋内一片混乱,女眷们的惊呼声、长辈们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这事最后,却听贾老太太在那说王熙凤的不是,让她不要太过嫉妒,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王熙凤虽没有表现出来,却眼底充满不可置信。
黛玉早悄悄靠到了谭妤身侧,此时拉着师父衣角,微微叹气。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黛玉随着师父回了小院,却在一刻钟后,就意外的见到了独自领着巧姐儿过来的王熙凤。
晴雯,雪雁,紫鹃三人在一旁的炕桌上哄着巧姐开心,巧姐儿那清脆的笑声,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王熙凤则坐在另一旁,眼神呆滞,对周遭的一切仿若未闻。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头发依旧凌乱,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
“凤姐姐,仔细肚里的孩子。” 黛玉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王熙凤身旁,微微俯身,轻声细语地劝解道。
王熙凤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道:“在他眼里我竟然比不上个淫妇。”
谭妤站在一旁,看着王熙凤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忍,语气不自觉地高了几分:“莫要这般作贱自己。贾琏糊涂,做出这等荒唐事,可你不能为了他伤了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王熙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似有清明。“是了,我还有孩子,我自有我儿子做指望!”
“你这么想就对了,你今日的生辰,还没见过我送你的礼物吧?”
见她心情转好,谭妤也笑了,凭空变出一金牌。
“姐姐,怎的送我一金牌?金子我也是有不少的。”
“我怎么会送你一块没用的金疙瘩,”谭妤将金牌递到王熙凤手里“这是我早早为你求的,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你拿着这牌子去承恩侯府,老夫人自然会助你”
“姐姐?”王熙凤感动于道长为她的打算,却也不知为何。“怎的打算这么远?”
谭妤只摇摇头,没说话。
一旁的晴雯倒是开了口,脆生生地说道:“二奶奶,我们三个也有一礼物。” 说罢,她放下手里正逗巧姐的玩具,脚步轻快得如同一只小鹿,迅速出了屋子。
不久,晴雯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置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生日蛋糕。蛋糕通体洁白,奶油上点缀着娇艳欲滴的糖制花朵,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蛋糕边缘还镶嵌着彩色的糖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是我们和姑娘一起做的寿糕,望二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晴雯恭恭敬敬地将蛋糕放在桌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王熙凤看着精美的寿糕心情越发柔软起来,眼眶湿润,却满是感动,连声道:“好好好,今年的生日着实让我满意了。”
屋内的氛围也随之缓和,众人纷纷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