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吹了口仙气,两位鬼王出现在大殿正中。
“啧啧……”独角鬼王咂吧着嘴,似在回味美酒的滋味。
天蓬元帅上前踹了两脚,瓮声瓮气的说:“还睡?快醒醒。”
“嗯?”独角鬼王揉着眼睛坐起来,抬头看到众仙神色大变。
“这,这……”独角鬼王伸手摇醒同伴,结结巴巴的说:“快醒醒,我们……”
茫然无措时,突然看到孙悟空,独角鬼王急忙爬过去,抬头问道:“大王,这是哪里?”
“这是灵霄宝殿。”太素拱手说道:“这位便是玉皇大帝。独角鬼王我且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栽赃陷害我?”
天蓬元帅在一旁起哄,嬉皮笑脸的说:“快说,你们受何人指使?”
两位鬼王目光闪躲,不敢同太素对视,更不敢抬头看玉皇大帝。
太素取出赭黄袍,仍在独角鬼王面前,嘴角挂着冷笑,问道:“这赭黄袍是你们送给我的,我可有说谎?”
鬼王瑟缩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是大王有反心,我们不过是投其所好。”
他们怎敢供出背后之人?只得硬着头皮攀咬孙悟空。
太素暗骂一声蠢货,高声质问:“昨日我第一次见你,你说我有反心,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知晓的?”
“这……”鬼王目光游移不定,绞尽脑汁想办法应对:“这,我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你对玉帝的安排颇为不满。”
太素目光冰冷,继续逼问:“你且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我这便去寻他对质。”
众仙起哄:“说呀!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鬼王脸色本就难看,如今愈发阴沉,埋着头不敢答话。
“孙悟空,你逼问他们,难道是想让他们顶罪?”金蝉子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若不曾动过邪念,别人又怎会往你身上泼脏水?”
玉帝抬手,示意哪吒放开金蝉子,哪吒不情不愿的收起混天绫。
金蝉子狠狠剜了哪吒几眼,冷哼一声,嘲讽道:“哼,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捆起来,真是好家教。”
哪吒眼神凌厉,一个眼刀落在金蝉子身上。二人目光相撞,战意冲天。
眼看就要动手,玉帝厉声喝道:“够了。”
“呔——”
太素蹦到金蝉子身旁,将哪吒挡在身后,厉声说:“我不理你,你反倒主动跳出来。”
“陛下,昨日这两个鬼王登门,献赭黄袍,又说您封我做弼马温有羞辱之意,而后又劝我反出天庭,自封‘齐天大圣’。”
“我假意答应,为的就是查出背后之人。不敢冒犯陛下,更不敢自封齐天大圣,洞外所立旌旗,写的是‘玉帝掌乾坤,万民皆归心’,从未更改。”
鬼王目瞪口呆,他们亲眼看到,小猴子在旌旗上写下齐天大圣四个字,怎么变了?
“昨晚才发生的事,今早金蝉子就捅到您面前,请您派天兵天将讨伐我。”
太素猛然回头,眼中恨意滔天,捉住金蝉子的手腕,质问:“金蝉子,此事我并未宣扬,你又是从何处知晓?”
金蝉子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发现用尽全力对方却未动分毫,心神大震。他可是金蝉子,凶悍无比。佛祖降服他,尚且要等他蜕壳之时,这猴子竟能钳制住他?
玉帝眼中闪过揶揄之色,笑着问道:“金蝉子,你从何处知晓此事?”
“回禀陛下,我佛如来乃是圣人,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金蝉子脸涨得通红,高声辩驳:“佛祖算到猴子有反意,这才派我过来通禀一声。”
“佛祖不会错,这猴子狂妄自大,从未将陛下放在眼里。也不知何人为他通风报信,他换下旌旗,还倒打一耙,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
嘴边的笑意渐渐淡去,玉帝冷声问道:“金蝉子,你是说天庭有奸细?”
玉帝乃天庭之主,天庭出了奸细,岂不是说他昏聩无能?这是打玉帝的脸。
“陛下,贫僧绝无此意。”
话虽如此,可金蝉子脸上写满不服。似是被逼无奈,只能这样说。
“哼。”玉帝目光冷厉,沉着脸说:“孙悟空所言不假,这两个鬼王颠倒是非,其心可诛。”
独角鬼王闻言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观音菩萨明明说此事早已安排妥当,只是走个过场。如今出了纰漏,他们怎么办?
金蝉子执迷不悟,辩驳道:“陛下,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佛如来……”
玉帝冷声提醒道:“金蝉子,我是圣人,无人能蒙蔽我。”
金蝉子自知失言,神色尴尬。太素见玉帝出头,这才松手。
玉帝面色凝重,言辞间透出不满:“回去告诉如来佛祖,孙悟空并未犯错,我不会派天兵天将围剿无辜之人。”
玉帝不曾有毁约之意,只是不想背负滥杀无辜的骂名,怪只怪佛门布局不周。
金蝉子听懂玉帝言下之意,脸色难看的好似死了亲娘。
“我佛慈悲,派我提醒陛下早作安排,本是好意。既然猴子并无反心,我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众仙齐齐看向金蝉子,金蝉子脸颊发烫只想尽快逃离此地,双手合十躬身说:“陛下,贫僧告辞。”
玉帝看金蝉子时,目光透着轻蔑。佛门这些人唯如来佛祖马首是瞻,心中所想皆是佛祖所言,早已失了本心。
六翅金蝉以六道生灵为食,未入佛门之前,他的凶名可止小儿夜啼。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如来佛祖牵着鼻子走?
“不,你不能走……”鬼王抱住金蝉子的脚腕,哀求道:“救救我们。”
这和尚是佛门之人,看在观音菩萨的份上,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金蝉子驻足,哀叹一声,转身对太素说:“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已知错,还请你网开一面,饶他们性命。”
“对!”独角鬼王跪在太素脚下,哀求道:“大王,我们已经知错,放过我们吧!”
太素怒急,这金蝉子脸皮比城墙还厚,明知独角鬼王构陷孙悟空,还腆着脸为鬼王求情。
抬脚踢开鬼王,太素面色阴沉,冷声问道:“他们想害我性命,我为何要饶过他们?”
金蝉子反问:“施主,你毫发无伤,为何不能放过他们?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佛曰……”
“你家佛祖说什么与我何干?”太素嘲讽道:“他们没得逞,你便厚着脸皮求情,若是他们得逞了呢?”
金蝉子眉头紧锁,答道:“你所言之事并未发生。”
“花果山的猴子不过是凡间野猴,岂是天兵天将的对手?若因独角鬼王构陷,引得天兵天将围剿花果山,不知要死多少猴子,他们何其无辜?”
金蝉子反驳道:“这只是你的设想,独角鬼王虽有错,可并未酿成大祸,罪不至死。”
“呵呵……”太素冷笑几声,嘲讽道:“好一个慈悲为怀。”
独角鬼王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金蝉子,似在求他救命。
金蝉子挺直脊梁,大声说:“我度他们入佛门,改过自新。”
“不必。”
太素收敛笑意,抬手就是一棍。
这一棍横扫面门,金蝉子眼前一花,再看那两位鬼王,发现他们早已死透。
金蝉子目眦欲裂,他要保下独角鬼王,孙悟空举起金箍棒就打死他们,这是将他的脸皮撕下来,丢在地上踩。
金蝉子怒道:“孙悟空,你怎能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