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宴会后的第二天,许琅本打算去秦玉儿那里看看她用了玉肌散后的效果如何,顺便再待上一整天。
按理说以他前世顶级特工的身份玩过很多女人,但秦玉儿真的不一样。
那身段,那感觉...
实在是让人有些食髓知味啊!
不过还不等他出门,许山便派人把他叫了过去,交代他出城去将今年的租子给收上来。
作为海州城的大总商,许山这些年除了经营盐业外还花重金在海州城外买下了上千亩土地。
平日里,这些土地都交给佃农耕种。
按照规矩,每年的这个时候佃农都要将收成的一部分上交,当作继续耕种土地的地租。
也就是租子。
许家往年收上来的租子大概有上万石粮食,听起来很多,但跟吴家和李家这些海州豪族相比还是差远了。
“年叔,咱们今年要收几成租子?”
许琅挑起车厢窗户上的窗帘向外看去,此时马车已经驶出了海州城,周围一片绿水青山的景象。
许年坐在车厢的另一侧,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回少爷,今年只收六成的租子。”
“只收六成?”
许琅眉头微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许年。
在他看来,每年三四成的租子已经算不少了,毕竟佃农也要养活一家老小。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许年解释道:
“往年都是收七成租子的,但今年收成不好,老爷心善所以就只收六成。”
呵,心善...
许琅心里冷笑一声,继而问道:“收这么高的租子,你们就不怕没人给你们种地?”
许年摇了摇头,“公子先前没接触这个有所不知,整个海州城也就只有咱们和梁家收七成租子,其他家都是八成。”
“所以咱们根本就不缺人。”
听到这话,许琅沉默了。
八成!
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原本觉得赏心悦目的山水景色此刻也变得有些沉重。
临近晌午时分,许家收租的车队来到了一处田庄。
这里居住的上百户佃农都是许家自己的佃户,此刻收到消息的他们都站在田庄外欢迎车队的到来。
放眼望去,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
“哎呦许管家,您的到来真是让我们这蓬荜生辉!”
人群最前面站着一个瘦高老者,见到许年下了马车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满脸谄媚。
许年点点头,转身向许琅介绍起来:
“公子,这是田庄的保长王富贵,田庄的日常管理都是他来负责。”
听到许年对许琅的称呼,王富贵当即知晓了许琅的身份,立即招呼身后众人跪了下来。
“原来是二公子驾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许琅眉头微皱,摆了摆手。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公子!”
众人纷纷起身,看向许琅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王富贵,我怎么觉得今天来的人比去年少了一些,难道是逃租了?”
许年看着人群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王富贵干笑两声,“许管家说笑了,许老爷在这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心善,我们怎么可能逃租呢。”
“是今早有一些人去河里捕鱼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闻言,许年点了点头。
由于海州水系丰富,佃农们在农闲时也经常会驾船到河里去捕鱼改善生活。
“没有逃租就好,不然就算老爷心善也绝轻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
王富贵连忙笑着应下,“今年的租子已经准备好了,请往这边来。”
说罢,带头朝着庄内走去。
田庄里的房屋大多都是泥草房,看起来很是简陋,这让看惯了海州城繁华的许琅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了一阵读书声,不由驻足看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座茅草屋内,十几个五六岁的孩童正摇头晃脑地念着什么。
在他们身前,一个穿着满是补丁长衫的中年人正捧着一卷书在看。
王富贵见状解释道:“公子,那是前几年到我们这的一个落魄秀才,我们都叫他文先生,不忙的时候就让他教娃娃们认几个字。”
许琅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农庄竟然还有私塾。
“挺好...”
他没多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众人来到田庄的一处空地,准备交租的粮食此刻都堆放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许管家,都在这了。”
许年点了点头,朝着带来的人挥了挥手。
得到指示后,当即有数人走上前开始对粮食进行称重,一旁还有帐房先生在负责记账。
每称一袋粮食,都会有人高呼重量。
这是收租的一种特有仪式,寓意向老天喊话,祈求来年丰收。
这些活计自然不用许琅来做,他坐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随着称重的粮食越来越少,一旁的王富贵和一众佃农的神情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直到最后一袋粮食被称完,负责记账的帐房先生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只见他拿起账本走到许年的身旁说道:“许管家,这次粮食的数量不对,足足少了两成。”
许年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王富贵,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王富贵和一众佃农顿时吓得跪倒在地。
“许管家饶命啊!”
王富贵声音颤抖地求饶道:“不是我们故意少交租,实在是今年收成太差,我们只能凑到这些粮食了。”
“还望您能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活路。”
许年冷哼一声,“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们老爷已经够心善了!”
“今天你要是交不出足够的租子,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音刚落,随着车队一同前来的数十名许府护院纷纷亮出兵器走上前来。
一个个凶神恶煞,活像是吃人的阎罗。
见到此景,一众佃户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许琅眉头微皱,刚想要开口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吼。
“该死的走狗,给我住手!”
他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精壮的汉子拿着各式鱼叉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为首之人尤其雄壮,如同一座铁塔一般。
“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