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走上前，按中年男人的指示把手放在水晶球上。
中年人也把他的手覆盖在水晶球上，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水晶球亮起微光。
一股模糊的知识出现在苏允的脑海里。
这段知识是和「悲悯」的能力相关的信息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模糊的知识还是那么模糊，一点也不清晰。
话从苏允的嘴边溜出来了，苏允却听不清这溜出来的话。
苏允能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张合，却只能听见操场上人群嘈杂的声音。
苏允的脑海里多出来一段知识，一段对觉醒能力流程的介绍。
按这个流程，这个时候“我”在说“我”的能力。
官方人员只负责辅助觉醒能力，他们不知道觉醒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官方人员会根据描述来大概地确定能力的潜力，然后告诉学生他未来的上限。
怎么这么不严谨？
“恭喜你，”中年男人笑道，“这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能力，你只要好好修炼，未来一定能到达神境。”
“后面还有同学要觉醒能力，同学，你可以走了。”
“好。”苏允点点头，走向朱知觉。
「悲悯」对它的能力作了一个模糊的处理。
它为什么要对它的能力作处理？
按「编纂史官」所说，「悲悯」是我，我应该要以我的思路去推导。
......推导不出来。
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苏允走到朱知觉旁边，朱知觉问道：“老苏，我看老师的心情不错，你觉醒的能力是什么？”
模糊的感觉又出现了，苏允在说话，他却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是「悲悯」在说话。
苏允能感觉此刻“我”的心境。
“我”在隐瞒，不只隐瞒了负责觉醒的老师，也隐瞒了朱知觉，还隐瞒了我。
“我”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能力？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老苏，你的能力也不错！”朱知觉听到悲悯说的话之后忍不住赞叹道，“......？......！这个能力和我比也不差！”
苏允默不作声。
朱知觉刚刚复述了一遍“我”对“我”能力的描述，可是苏允听到的还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到朱知觉的嘴唇开合，却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要涉及到「悲悯」的能力，不论是“我”说的话，还是其他人说的话，都被模糊了。
苏允对这种模糊的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全知之眼」的【概念清除】。
【概念清除】是苏允起的名字，这个能力的本名叫「清除」。
【概念清除】本质也是对事物的一种模糊化处理，以“我”的视角代替“世界”的视角，以“我”代表“世界”，“我”看不清的东西就会被模糊化，最后糊成一团像马赛克一样的东西。
有关【概念清除】的知识还是「全知之眼」和苏允说的，现在苏允却再次感受到这种模糊的感觉了。
不同的是，【概念清除】作用的目标是看得见的实体，比如人类、猿猴这类生物。
但现在被模糊的是声音，声音不可能被看见。
声音的实质是振动，振动通过介质传播，人耳感受到这种振动后会将其转化为人脑能接受的信息。
声音是听觉，和视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分类。
但现在，苏允听到的声音被模糊了，模糊的对象是声音，这种模糊的感觉和【概念清除】的感觉还很像。
「悲悯」也会【概念清除】？
还是说【概念清除】本来就是「悲悯」的能力，只是「全知之眼」还给了我？
或者是「全知之眼」帮「悲悯」处理了这段信息？
可是苏允刚刚感觉“我”对朱知觉隐瞒了一部分能力，如果真是全知之眼帮悲悯隐瞒了这段信息，有矛盾，全知之眼这时候应该会知道悲悯的能力，“我”的隐瞒就多余了。
等等。
“我”为什么要隐瞒朱知觉关于“我”的能力？
苏允之前在等待朱知觉的时候，听到了朱知觉说的话，也知道了朱知觉的能力是学习和解析。
苏允失去了所有能力，他这时候用的是“我”的身体，苏允听到了，代表那时候的悲悯也听到了。
“我”知道朱知觉的能力是学习和解析，但“我”对朱知觉隐瞒了“我”的能力。
难道“我”不想让朱知觉解析“我”的能力？
可是朱知觉之前载了“我”一程，“我”和朱知觉的关系很好。
朱知觉是「全知之眼」，他的学习能力很恐怖，可是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学习能力有多好，只知道他的能力和学习有关。
——尽管如此，“我”还是对朱知觉隐瞒了“我”的能力。
苏允能感觉自己现在是在笑的，代表现在悲悯在笑着回答朱知觉的问题。
苏允的身体发冷，他打了一个寒颤。
“我”让苏允很不舒服。
“老苏，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你早点回去补个觉？”朱知觉注意到了苏允脸色的变化。
苏允摇摇头，“没事。”
苏允又问道：“朱知觉，我能问你件事吗？”
朱知觉很疑惑：“问啊，有什么不好问的？从之前开始，你不一直在问吗？我又不是没回答你。”
“好。”苏允咽了一口唾沫，“你说，一个人能觉醒两个能力吗？”
如果苏允真是「悲悯」，苏允应该能使用「悲悯」的能力。
可是苏允只能使用全知之眼和秩序值系统给他的能力，他从没在自己身上感受到其他能力的存在。
如果「悲悯」挤进【现实】的代价是失去所有能力，倒也说得过去。
全知之眼和秩序值系统是悲悯的盟友，有它们两个照应，悲悯应该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可是“我”连朱知觉都要隐瞒，“我”会放心让自己的生命全部交给全知之眼和秩序值系统吗？
“我”肯定有后手。
可是苏允没见过“我”留下的后手，在编纂史官降临的时候，如果不是全知之眼拼命护着他，说不定苏允真的死了。
全知之眼在拼命护着他。
也许全知之眼就是“我”的后手之一。
但是“我”隐瞒了朱知觉，苏允察觉到“我”并不相信普通的情谊。
也许“我”真的在朱知觉身上种下了很多道「恩惠」？
——可是“我”和朱知觉的关系很好，朱知觉在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好还会关心我。
苏允的身体又抖了一下。
“我”让苏允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