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缴费机的打印口“咔哒”一声吐出一张浅粉色的缴费单，老王伸手接住，指尖刚碰到纸面就觉得不对劲——太轻了，轻飘飘的像张废纸。他捏着单子的边角，眯起眼睛凑近看，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视线在“自付金额：45元”那行字上反复逡巡，嘴里念念有词：“不对啊，这数不对啊……怎么这么少？”
他记得上次来拿药，同样的山楂荷叶茶、血糖仪试纸，还有营养师的咨询费，自付金额清清楚楚是156块，当时他还心疼了好几天，念叨着“调理身体比吃西药还贵”。可今天这单子，数字前面的“￥”符号像个调皮的笑脸，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老王把缴费单对折又展开，对着光看了看，确认不是打印模糊，又摸出裤兜里的老花镜戴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4……5……真的是45？”他还是不放心，转身往缴费机里又塞了张医保卡，重新操作了一遍，打印出来的单子和刚才那张一模一样。
“这机器怕不是出故障了吧？”老王揣着两张缴费单，脚步匆匆地往营养师小陈的咨询台赶。咨询台前围了几个患者，都在讨论着什么，气氛热热闹闹的，和平时的沉闷不太一样。他挤进去，把单子往台面上一拍，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急切：“小陈啊，你快帮我看看，这到底咋回事？我是不是操作错了？”
小陈正低头给一位阿姨讲解食谱，闻言抬起头，看到老王一脸困惑的样子，拿起缴费单笑了：“王叔叔，您这单子没问题啊。”
“没问题？”老王指着“45元”那行，语气更急了，“我上次拿的药跟这次一模一样，做的检查项目也没差，上次自付了150多呢！这差了一百多块，不是机器坏了就是算错了，你再帮我查查系统！”
小陈笑着点开电脑里的收费记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各项费用的明细和报销比例：“王叔叔，您看，山楂荷叶茶原价38元，报销70%，自付11.4元；血糖仪试纸原价50元，报销70%，自付15元；营养指导费原价60元，报销70%，自付18元……加起来正好44.4元，四舍五入就是45元。”
她抬眼看向老王，眼里闪着笑意：“您没算错，机器也没坏，是政策变好了！从这个月开始，咱们中心的‘三维联动’慢性病管理方案被纳入‘门诊特殊病种报销’范围了，报销比例能达到70%呢，比以前高了将近一半。”
小陈拿起笔，在单子上圈出几个项目：“您看，以前这些代茶饮、营养师指导费，要么不报，要么只能报30%，现在都能按70%报了。尤其是您常用的血糖仪试纸，以前自费居多，现在也能大省一笔。”
老王的手指在缴费单上轻轻摩挲着，那行“45元”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跳进他眼里。他又把单子凑到眼前，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算，算着算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像朵被春风吹开的菊花。
“这么说……我一个月调理下来，花的钱比以前光吃西药还便宜？”老王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生气，是激动。他患糖尿病十年，以前吃进口降糖药，一个月就得三百多，还不算偶尔去医院测血糖的钱。有时候觉得血糖稳了，就偷偷停几天药，总想着“省点是点”，结果血糖反弹得更厉害。
“可不是嘛，”小陈递给他一杯温水，“您这一个月的调理费，算下来比以前买西药还省几十块呢。”
老王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发抖，喝了一口水，眼眶有点发热。他这辈子省惯了，看病花钱总觉得是“扔钱”，尤其是那些不能报销的项目，总舍不得。现在这政策，像是把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挪开了，浑身都轻快了。
“这政策真是太给力了，为我们老百姓着想啊！”老王笑得合不拢嘴，嗓门也大了起来，“以前总觉得中医调理是‘锦上添花’，花多了心疼，现在好了，咱普通老百姓也能踏踏实实地调理，不用总琢磨着省钱停药了！”
苏怀瑾正好从诊室出来，听到老王的话，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王叔叔，这是医保部门对我们这个新模式的认可。”她翻开文件，指着里面的数据，“他们专门分析了我们中心过去半年的数据，发现用‘三维联动’模式管理的患者，血糖、血压达标率比传统模式高了一倍多，并发症发生率降了三成，住院次数也少了，从长远看能大大减轻医保负担，所以才决定提高报销比例，鼓励更多人早点参与进来。”
“原来是这样！”老王恍然大悟，“不是白给我们省钱，是我们把身体调理好了，少住院，医保也能少花钱，这是双赢啊！”
周围的患者听到他们的对话，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小陈医生，我的药现在能报多少啊？”“我上次的营养指导费能补报吗？”“这政策从啥时候开始的啊？”
小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宣传单，分发给大家：“从这个月1号开始执行，所有参与‘三维联动’管理的患者都能享受70%的报销比例，之前没报的项目不能补，但从今天起都按新标准来。”
人群里响起一片欢呼声。患高血压多年的张大爷挤到前面，手里也捏着一张缴费单，激动地对苏怀瑾说：“苏医生，你看我这单子，自付才32块！以前总觉得中医调理贵，报销少，有啥不舒服就扛着，实在不行才吃片西药。现在报销比例这么高，咱普通老百姓也能踏踏实实地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调理了，这才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政策啊！”
张大爷说着，抹了把眼角：“我那老伴有冠心病，总说去医院麻烦又花钱，我这就打电话让她也来报名，咱也享受享受这好政策！”
陆则衍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最新的预约数据。他笑着对苏怀瑾说：“你看，这才一上午，预约量就比昨天增加了40%多。报销比例提高，不仅实实在在减轻了患者的经济负担，让他们看得起病、用得起好方案，更重要的是，让更多人愿意相信、愿意尝试这种中西医结合的模式了。”
他看着大厅里笑容满面的患者，语气里满是欣慰：“这才是‘健康中国’战略该有的样子——让每个人都能看得起病，养得起生，不因为钱的问题耽误健康，真正实现全民健康。”
老王揣着那张45元的缴费单，觉得比揣着几百块钱还踏实。他走到大厅的宣传栏前，看着上面“三维联动慢性病管理模式”的介绍，第一次觉得，管理疾病不是在“花钱买罪受”，而是在“投资健康”，这钱花得值，花得舒心。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像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