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被迫自卫只有陆远自己知道,他刚才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是很能打,但愣起来敢拼命,让人有些忌惮他,但还不至于害怕。
要想在县城里站稳脚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得经历好几场较量才能稳定下来。
居委会主任秦凤英不到五十岁,略胖,齐耳短发,显得很精明强干。
她问了事件原委后,对陆远道:“小陆,你先把武器放下。”
陆远立马反驳:“秦主任,这是扫把,不是机关枪。”
“我知道,但一样能杀人行凶!”秦凤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放不放下?”
在这条街上她向来说一不二,陆远开超市没跟她打招呼,她已经很不满。
虽然明知道今天的事不是陆远的错,但秦凤英对陆远的观感没变,现在更加反感了。
“不能放,因为我一放,就没办法保护自己,保护我媳妇。”陆远倔强地道。
“我现在代表政府,代表组织,很严肃地让你放下武器!”
秦凤英拿起大帽子扣下来,声色俱厉。
“放可以,但必须他们保证不会抢我东西,不欺负我们。”陆远梗着脖子。
这话说的没毛病,秦风英只好转向大胡子军爷。
没好气地道:“冯军,人家告你们抢东西,欺负人家,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什么都没有干。”
冯军连连摆手:“秦主任,我对天发誓,经过你的那啥教诲,我早就改邪归正了。”
秦凤英很满意地点点头。
转向陆远,脸色瞬间一沉:“听到没有,人家没有坏心思,是你误会人家了。”
陆远冷笑道:“秦主任,我想知道,为啥你信他的话,不信我的话?”
“废话,我对冯军知根知底,他向来不会撒谎,我当然信他!”
秦凤英一下子炸毛:“你是从哪来的?你是什么人?我一概不清楚,能信你?”
她把对陆远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喷完冷冷地瞪着陆远,神情间带着一丝不屑。
“哦,原来你相信一面之词。”
陆远扫了人群后面赶来的王海几人一眼,耸了耸肩:“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一个盖帽打圆场道:“都是街坊邻居,冤家宜解不宜结,也不是啥大事,照我看——”
“你们把话说开,相互道个歉,以后好好处,为街道的安定团结做贡献,不是挺好?”
陆远看他一眼,看得出是个挺正派、也挺有能力的老盖帽,话说的也滴水不漏。
心里便暗暗记住了他。
“同志,只要他们愿意好好相处,我这边没问题。”陆远率先表态。
老盖帽朝他点点头,颇感欣慰。
又转向冯军,冯军委屈地指着自己的脸:“武同志,他打伤了我,不能就这样算了。”
“哦,那你要咋样?”武姓老盖帽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赚钱,我得去医院弄一下,至少五十块。”冯军狮子大开口。
陈秀英气不过地道:“你咋不去抢呢!”
“你别说话。”武姓老盖帽朝她摆了摆手,对陆远道:“你说说吧。”
陆远很干脆地道:“他是咎由自取,简单说是活该,一分钱都不可能赔给他。”
武姓老盖帽咂了咂嘴,又扫了眼其它人,见他们都没啥事,略松一口气。
不是啥大事,也没啥处理难度。
“武同志,我一贯老实守法,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冯军感觉到有些心里没底。
武姓老盖帽没接他的话,对陆远道:“要我说,你下手也狠了点,这样吧,你陪他去卫生院包扎一下,没问题吧?”
陆远想了想,点头:“可以,医药费我也可以出,但我要他们保证,以后不再犯。”
侯三媳妇阴阳怪气地道:“开这种店骗钱,还不让人说,简直岂有此理!”
陆远立马盯着她:“你过来说,我咋骗钱了,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造谣诬陷!”
“哼!”侯三媳妇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却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冯军那边不满地道:“我伤的重,回去还要营养,再说脸上破了相,以后咋见人。”
他鼻梁上被蹭出一大块皮肤,用衣服压着,但还在渗血,肯定会留下疤。
他心里懊恼死了,早知道陆远这么愣种,他才不会跳那么急。
让别人先上,自己跟着捡漏不香吗。
“至于赔我五十块,否则我不干!”冯军激动起来。
陆远懒得理他,对武卫国道:“武同志,他既然这么说,那我一分钱不会掏,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武卫国对冯军呵斥道:“冯军,你什么德性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适可而止——”
“怎么回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刚来的严国几个人打断,开口的是严国。
一看到陆远,严国的眼里就喷火。
这几天严家算是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理由很简单,严宽倒下了。
一旦严宽丢了刑侦队副大队长的职务,对严家来说将是无法承受的沉重打击。
所以严国的心情很差。
“是严国啊。”武卫国朝他笑了笑,毕竟是严队长的堂弟,得客气点。
等严国了解了事情经过,毫不犹豫地选择帮冯军说话。
“武哥,听我的,这事冯军没错,是受害者,咱们一定要严惩杀手。”
严国说得正气凛然。
武卫国皱起眉头,他知道严国瞧不起冯军,两人关系很一般,不知道为啥这么说。
这很明显是让他偏袒冯军,对付那个开店的小子。
秦凤英这时插嘴道:“武卫国,我认为严国说的没错,动手打人就是错,得严惩!”
严国冷笑道:“按照治安条例应该抓起来拘留,认错态度不好,还得罪上加罪!”
他巴不得把陆远抓进派出所,好好弄一下,以出心中的恶气。
“对对对,就该把他抓起来拘留。”冯军更加来劲。
陆远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看向他。陈秀英更是担忧地抓紧他的衣袖。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脸上浮起笑容。
他淡淡地瞟了严国和秦凤英一眼,然后对严国道:“做缺德事是有报应的。”
严国顿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怒跳而起:“你特么放什么屁,谁干缺德事了!”
陆远一句话就把他说跳,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谁干缺德事,谁心里清楚。”
陆远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人被打进医院,不是没有原因的,可谓报应不爽。”
“放屁!”
严国快要气疯了,他堂哥的事对他打击极大,更是他现在最不愿意提的伤疤。
他被激怒了,肺都快被气炸了。
“玛的,我怀疑我哥被打闷棍的事跟你有关,武哥,把他抓回去好好调查!”
严国咬牙切齿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