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远他们把猪拖回家里的新猪圈后,陆青山也回到了家。
“柴禾呢?”看到他空手而归,刘芹立马发飙,眼睛瞪得仿佛能吃人。
“外面雪太厚了,我跑了半天也没找到柴。”陆青山叹了口气。
“没弄到柴禾,你有啥脸回来?”刘芹顿时更加来气。
陆建国听到外面的动静,在房间里用力拍打床板,简直要把床板拍散了。
“我要吃肉!”
“我冷!”
“我活不下去啦!”
他扯着喉咙喊,一边喊一边拼命拍打床板,说不出的躁狂暴戾。
上山摔断腿,让他不得不躺在家里,已经快要憋坏了。
“乖儿子,你别急,爹已经得到一个吃肉的消息。”陆青山回了一句。
听到有肉吃,陆建国立马安静下来,追问:“老不死的,你真能弄到肉?”
陆青山喊他乖儿子,他是一点面子不给,根本没把陆青山当人看。
但陆青山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继续陪笑道:“那边把陈秀英的猪牵回去了,估计是也想吃肉了,准备杀年猪。”
陆建国一听顿时没好气地道:“陆远那个杂种会给你分肉?”
陆青山表情微微一僵,陆建国骂陆远杂种,等于骂他戴绿帽子,非常过分。
但陆青山已经被刘芹收拾得服服帖帖,心里虽然不爽,但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耐心地道:“建国,你别急,最起码有这个消息,咱们就能合计出办法。”
“你有啥办法?”陆建国鄙夷地斜睨他。
陆青山老脸微微一红:“暂时还没想到,但你也没急,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我不管,你赶紧想办法,我要吃肉!”
陆建国对吃肉的执念,一听到肉字就会暴躁。
刘芹在一旁听得心疼不已,骂道:“陆青山你个窝囊废,你弄不到肉,撩他做甚么?”
“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咱们一起想办法。”陆青山委屈地道。
“想,就你那个猪脑子,能想出啥?”刘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陆青山又尴尬又憋屈,嘟囔道:“好歹有肉的消息,总比两眼一抹黑强吧。”
“我要吃肉!”陆建国听到肉字再次怒吼一声,又开始狂躁地猛拍床板。
“儿啊,你别急,娘给你想办法。”刘芹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她恨不得在身上剜块肉下来,炖了给儿子吃。
陆青山也赶紧凑上安慰,但被刘芹一脚踹开:“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
陈秀英的宝贝猪进了新猪圈,明显不太适应,不时地哼哼唧唧。
陆远剥了颗大白菜给它,才好了些。
屋里陈秀英已经烧好了饭菜,招呼他们进去洗手吃饭。
“嫂子,我刚才搓了雪,手不脏哩。”三嘎子有点抗拒地摆了摆手。
“我的手也不脏。”大柱说着用小拇指尖挖了下鼻孔。
陆远喝道:“让你们洗就洗,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三嘎子和大柱这才老老实实去洗。
说起来饭前洗手,还是陆远教给陈秀英的,他当时形容上茅房后不洗手的话有多脏。
把陈秀英恶心得差点吐出来,从那之后,她就养成了饭前便后洗手的习惯。
陆苗开始不乐意洗手,但被陈秀英整了几次后,现在也改过来了。
“远哥,嫂子的规矩真多,你受得了?”趁陈秀英去灶屋,大柱朝陆远挤眉弄眼。
“我看远哥乐在其中,挺享受呢。”三嘎子看得明白。
陆远认真地道:“你们两个,有些习惯得改,特别是卫生习惯,不好的话容易得病。”
大柱愕然:“不会吧,老一辈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咋跟他们反着来。”
“让你吃屎你乐意不?”陆远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废话,那玩意又不能吃。”大柱瞪大眼睛,却又不敢发作。
陆远冷笑一声:“那不就得了,你擦屁股的手沾了屎,去拿馒头吃,吃得还挺香。”
大柱愣住:“偶尔沾到,我都在地上或墙上揩掉……”
“呕——”
陆远差点吐出来。
三嘎子直接笑得扶墙,喘息道:“大柱,你特娘的真是人才,咋不直接用嘴唰掉呢。”
“放屁,你才用嘴唰掉呢。”大柱对他可不会客气,立马反唇相讥。
陆远有些无语:“行了,赶紧洗,洗好吃饭了。”
三人说说笑笑闹闹,洗了手,回屋吃饭。
等吃过饭,大柱和三嘎子回家后,陆远拿出砂喷子,再次将目光投向大山。
午后雪停了,外面白茫茫一片。
陆远想着那头黑熊,心里生起强烈的冲动,那玩意以后是保护动物,想打都打不了。
现在差不多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干嘛,想进山?”陈秀英看出他的想法,立马拦到他前面。
“雪都停了,可以去试试。”陆远不以为然地道。
“不行,雪那么厚,山上太危险了!”陈秀英的态度非常坚决。
万一一脚踩空,坠下悬崖或深坑,不摔死也有可能冻死。
她不想他去冒险。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陆远朝她笑了笑,脸上很自信。
但陈秀英没吃这一套,咬牙道:“刚才大柱说陆青山走路一瘸一拐的,肯定是摔到了。”
“他还没进山就摔了,进山还不知道摔成啥样,我不准你去!”
陆远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答应于红尽早还钱,不上山我哪能赚到钱。”
陈秀英咬起下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直到陆远心里发毛,她才幽幽地道:“我跟你一起去,不然你也别去。”
陆远皱眉:“山上很危险,我连大柱和三嘎子都没有带,你——”
“你也知道危险啊!”陈秀英一下来了劲,“反正你不带上我,我就不让你去!”
“……”陆远无奈地看着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陆远最终只能妥协,陈秀英比他想象中倔强多了。
陆远可以控制上山的线路和深度,只要不进太深,又有砂喷子,倒也能尝试一下。
更何况,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单独出门,既是干活,未尝不是约会呢。
在陆远的要求下,陈秀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两人才出门。
走到村头的石桥前时,陈秀英看着上面满满当当的荆棘,忍不住道:“你是咋过去的?”
陆远朝她笑笑,很快清理出一条通道。
表面上看着是铺满了荆棘,其实他已经花心思重新布置过,里面隐藏了一条通道。
但是如果不知道诀窍,是很难找出来的。
“这就行了?”陈秀英惊奇地望望他,目光里闪过一抹钦佩。
这个小男人真是无所不能,难怪能抓到那么多猎物,原本紧张的心坦然了不少。
“走吧。”陆远笑着朝她伸出手。
“哦——”
陈秀英略一迟疑,还是将小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