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恺阴沉着脸跳下车,蹲下身检查轮胎时,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几枚闪着寒光的特制车钉赫然扎在轮胎上,前方不远处还被人为铺设了一排减速带。
他额头青筋暴起,狠狠踹了一脚自己那辆荧光绿的兰博基尼,引擎盖上顿时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和他一起飙车的狐朋狗友们纷纷停下跑车。
染着黄毛的李明第一个冲过来,瞪大眼睛惊呼:“我靠,恺哥,这特么怎么回事?”
“有人活腻了!”宋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路面,“敢在老子的赛道上动手脚。”
众人面面相觑,染着蓝发的张浩突然压低声音:“知道咱们比赛路线的,除了咱们几个...”
宋恺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脸色瞬间铁青,从齿间迸出三个字:“裴、钦、越!”
说罢一把拽过张浩的衣领,“车钥匙给我!老子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个怂包!”宋恺眼中燃烧着怒火,“不敢正大光明比一场,还破坏我比赛?”
就在他正要跨进驾驶座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母上大人”四个字,宋恺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划开接听:“妈,什么事?我正比赛呢!”
电话那头传来宋母急促的喘息声:“小恺!你千万别往前开了!就在原地等着!”
宋恺身体猛地僵住,缓缓抬头看向前方的弯道,声音陡然变调:“妈!这些车钉,该不会是你......”
“是钦越介绍的那位夏大师!”宋母声音发颤,“她算准了今天第三弯道会有山石滚落,专门会砸中你的车!”
宋恺脑海中突然闪过赛车俱乐部那个嘴毒的没边的女孩,她当时笃定的眼神和此刻母亲的话完美重合。
他嗤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安:“妈,你说的大师不会就是裴钦越身边那个女的吧?”
“你居然相信她的鬼话,她骗了你多少钱,你又买什么符纸了?”
“这次真不是骗人!”宋母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她连你开什么颜色的车都算准了!”
“放屁!“宋恺突然暴怒,一拳砸在车顶上,“裴钦越找来的人能安什么好心?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他狠狠挂断电话,对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吼道:“老子今天就不信邪了!”
宋恺刚要拉开车门,突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前方炸开,整条山路仿佛都在震颤!
宋恺猛地抬头,瞳孔骤缩,眼睁睁地看着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山壁上崩裂,裹挟着碎石和尘土,轰然滚落!
“砰——!!!”
巨石重重砸在路面上,距离他的跑车不过几十米,地面都被砸得凹陷下去,碎石四溅,烟尘弥漫。
宋恺浑身僵住,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喉咙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这怎么可能?!”
他的狐朋狗友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呆若木鸡。
半晌,黄毛李明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恺哥……伯母说的那个夏天师,能不能……介绍给我家认识?”
宋恺猛地回神,怒瞪他一眼:“滚!”
而此时,站在观景台上的宋父宋母早已面如土色,宋母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被宋父一把扶住。两人死死盯着那块巨石砸落的位置,心脏几乎停跳——
如果没有那些车钉和减速带……
如果没有夏天师的预测……
那巨石砸中的,就是他们儿子的车!
那么大的石头,足以把整辆车撞飞,甚至直接砸穿车顶!宋母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拽着宋父就往山下冲。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宋恺面前,宋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臂,双手颤抖着上下摸索,声音带着哭腔:“小恺!你没事吧?让妈看看,让妈看看……”
宋父也红着眼眶,重重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嗓音沙哑:“臭小子……幸好,幸好……”
宋恺站在原地,任由父母检查,脑海中却不断回放刚才巨石滚落的画面,后背一阵发冷。
——那个夏天师,竟然真的说中了!
裴钦越目睹那巨石将路面都砸了个坑,看夏礼礼这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背景?狐仙转世吗,这算的也太灵了吧!
宋恺的狐朋狗友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缩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被宋家父母迁怒——毕竟,是他们撺掇宋恺进行这一次飙车比赛的。
一片死寂中,夏礼礼缓步上前,唇角微扬,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二位,现在信了吗?”
宋恺猛地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她,震惊、怀疑、后怕交织在一起,喉结滚动了下,声音沙哑:“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母早已泪流满面,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被宋父一把扶住。她颤抖着抓住夏礼礼的手,声音哽咽:“夏大师,我以后绝不会再让小恺碰飙车了……太可怕了……”
宋父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迅速写下数字,双手恭敬地递上:“夏大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夏礼礼垂眸一扫——五百万。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不动声色地收下支票,心想:宋家果然财大气粗,信玄学就是舍得花钱。
宋父见夏礼礼收了支票,立刻拽过宋恺,厉声道:“小恺!还不快谢过夏大师?要不是她,你今天命都没了!”
宋恺被父亲按着肩膀,被迫看向夏礼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磕头?
他堂堂宋家少爷,从小到大没跪过谁,现在竟然要给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磕头谢恩?
可偏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应验了。
宋恺咬了咬牙,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终于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夏大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您……高抬贵手。”
夏礼礼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只轻飘飘丢下一句:“起来吧。”
世外高人的架子,端得稳稳的。
宋母神色紧张地搓着手:“夏大师,刚才在山坡下抓到的那对祖孙,您看该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