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课桌上的人缓缓起身,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桃花眼,微微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刚睡醒的缅因猫,一个不高兴就要伸出爪子来挠人。
“哟,睡醒了。”
前桌的人扭头过来问道。
女孩嗓音低低地嗯了一声,看了眼迟柚,又平静的收回视线,然后伸了个懒腰:
“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他呢。”
她指了指前桌那位。
迟柚看过去,礼貌微笑,男生随即自我介绍道:
“同学你好,我是这个班的班长,郝漂亮。”
迟柚以为他一上来就夸自己呢,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礼貌道:
“谢谢。”
郝漂亮明显愣了一下,旁边的人轻笑出声,解释道:
“他在说他的名字,他姓郝,就是那个赤耳郝,名字叫漂亮。”
“………………”
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个男生,怎么会叫郝漂亮,不过这倒也不违和,他长得确实确实可以,只不过,念出来总觉得哪里别扭。
迟柚点点头,“郝同学,郝同学。”
好同学,好同学。
她知道哪里别扭了。
“你好同桌,我秦清,秦始皇的秦,清水的清。”
秦清朝着她微笑,迟柚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的眼尾处还有一颗小泪痣,五官很精致,这颗小泪痣倒是给那双桃花眼又多添了一丝风情。
“你好。”
礼貌的打过招呼之后,第一节课就是老王的物理课,只见老王敲了敲黑板。
“同学们看,老师手里拿的是什么?”
老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玻璃珠放在掌心,那颗玻璃珠小到后排的同学根本看不见,好在前排的同学很配合的回答:
“这不玻璃珠嘛。”
前排的男同学切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呢,神神秘秘的。
“不对。”
老王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
“这个玻璃珠乍一看平平无奇,你凑近看呢?”
他把手掌往前一伸,男同学来了兴趣,戴上眼镜仔细的瞧过之后道:
“看不出来。”
老王表情嫌弃的让他坐下,接着说道:
“这颗玻璃珠看起来平平无奇,凑近了看其实也平平无奇。”
“切~”
底下传来一阵唏嘘声。
“其实里面暗藏玄机,不信你们就试试看,眼神盯着这颗玻璃珠,将你的精神力汇入其中,想象你把它高高举起,很快,你就能感受到一股强大又纯净的力量。”
“什么力量?!”
“它就是……”
“重力势能!!”
“………………”
“好了,都把昨天让做的练习册拿出来,翻到79页,我们今天来复习一下重力势能。”
同学们纷纷从课桌里掏资料,迟柚疑惑地挑眉问:
“这物理课,平常都上得这么抽象吗?”
秦清弯唇一笑,将自己的练习册摊开放到中间。
“不,老王的抽象水平一般,后面还有更抽象的呢。”
迟柚眼角抽了抽,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高三不太一样啊。
很快,第三节课迟柚就见识到了更加抽象的。
化学老师走进来,先是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下班级,迟柚对她有点儿印象,好像是办公室里坐在老王对面熬夜看韩剧的老师。
来班级的时候老王特地说过,他们高三部的老师,就没有菜的,最低学历都是博士。
这个化学老师每年带出来的班级化学就没有低过八十分的。
看来确实有点实力,迟柚刚准备喝口水,好好领略一下这位老师的教学,没想到下一秒差点被水呛死。
只见化学老师点燃了酒精灯,不知道在试管里预热什么融合,下一秒,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讲台上就烧了起来,火焰差点撩到前排同学的头发。
化学老师一边说着话一边淡定灭火:
“没事啊同学们,不要慌,我看了一下问题不大,酒精灯倒了而已。”
酒精的火焰直接撩到化学课本上,烧得直冒烟。
坐在第二排的课代表淡定的走上讲台,在抹布上倒上水,干脆利落的玩酒精灯上一盖,更是动作迅速的把课本扫到地上,咔咔两脚就给火灭了,然后提着还在冒烟的课本,放在了化学老师面前,礼貌的鞠了个躬后就回到座位上了。
表情极其淡定,动作十分熟练。
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迟柚观察了一下四周,oK,整个班级里就她反应最大。
肯定不是第一次。
小小意外过后,化学老师跳过实验环节,拿起课代表的课本就开始上课了。
她正往黑板上写着化学方程式,直到寂静的班级里响起前排同学颤颤巍巍的声音:
“老师,这是………”
化学老师疑惑地回头,就见前排同学手里举着一簇头发。
化学老师赶忙放下粉笔,淡定接过头发看了看,没烧坏,然后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就这么把假发片夹在了头发上。
迟柚震惊了一次又一次,看了眼旁边淡定自若的秦清,总有种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感觉,于是正了正神色,专心听课。
第三节课下课后有一个二十五分钟的大课间,迟柚没有书,于是秦清就提出说要带她去领书。
“不用了,告诉我在哪里就好了,我自己去就行。”
才认识两节课,迟柚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
前面的郝漂亮已经穿好外套站起来:
“客气啥,大家都这么熟了,书太多的话你一个人也搬不动,压坏了怎么办。”
“…………”
才两节课,他是怎么说得出大家很熟这句话的,迟柚没怎么想通。
迟柚本想开口再说一些什么,秦清把手腕伸到她面前。
“走吧,别耽误了上课。”
迟柚本能往她的手腕上一看,嗯?
这指针怎么不带转的?
画的手表啊?
“你这是国王的手表吗?”
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得到。
“我的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小女孩,快走吧,书就在一楼教材室里。”
秦清不由分说就拉起迟柚的胳膊,拉着人走出了教室。
走下楼梯的时候,迟柚一直都不太有安全感,不是,这个学校的人好像都不太正常,她不会被谢诏送到什么精神病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