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景澄听着宋怀谦这番话,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姑父,我……我怕哥哥陷入危险,我不是有意阻拦他去帮忙,只是一时慌了神,想着不能让他涉险。”
董景澄听着宋怀谦这番话,脑袋低垂了下去来。他咬了咬嘴唇。
“姑父,我……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满心只想着哥哥若是也冲上去,肯定会陷入危险。我不是故意要阻拦他去帮忙,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慌了神,一心只念着不能让他去涉险,才……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做莽撞的事情,澄哥儿做得很好,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咱们更需要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你能及时让人来求救,这已然是当下最好的决定了。”
宋怀谦目光柔和,语气中满是肯定与安抚。
蕫父也点点头,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孩子们,眼中满是欣慰
“大家今日都做得很好,铄哥儿作为大哥能第一时间护着弟妹,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身躯,为弟弟妹妹们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小天地,这份担当,当得起兄长之名。”
“逸哥儿一心想要冲上去帮忙,虽说冲动了些,可这股子为了亲人奋不顾身的劲儿,也让人动容。”
“萱姐儿自己稳住了,在慌乱中你能冷静自持,还能帮着哥哥们安抚幼妹,实在不错。”
“澄哥儿小小年纪,知道自己力量有限,没有自乱阵脚,能想到来找人帮忙,这一点尤为可贵。”
“还有我们巧姐儿,在那样混乱危险的场面下,乖乖听哥哥姐姐们的话,安安静静地躲在安全的地方没有添乱,还在关键时刻为哥哥们作证,机灵又乖巧。”
“虽说今日出了意外,但你们在危险面前展现出的勇敢、担当和团结,让我倍感骄傲。只是经过这次,大家都要记住,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思考,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再去帮助他人。”董父语重心长地说道,饱含着对孩子们的殷切期望。
董景逸听着长辈们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回想起自己冲动行事的模样满心自责。他抬眼望向董景澄,兄弟俩心有灵犀,相视一笑,驱散了之前的所有嫌隙。
客房内,禾穗头痛欲裂,只觉全身像泡在冰水一般。寒意从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地袭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的意识在混沌边缘沉浮,眼前时而漆黑一片,时而闪过和恶犬搏斗时那惊心动魄的画面,母犬狰狞的面目、尖锐的爪子,还有自己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交织成可怖的幻影,让她的呼吸愈发急促。
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身体,寻找一丝温暖,可稍微一动,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不禁低低地呻吟出声。那声音微弱而痛苦,在这寂静的客房内,显得格外孤寂与无助。
“禾穗,禾穗......”
恍惚间,一阵轻柔的呼唤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熟悉感,像是春日里轻柔的微风,轻轻抚过她混沌的意识。
谁在叫我?
禾穗的意识在黑暗中艰难地挣扎着,试图抓住那一丝缥缈的呼唤。
她的眼皮沉重得如同坠着千斤巨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在床边晃动。
“禾穗......”
那呼唤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焦急。
禾穗努力集中起精神,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可剧痛却如汹涌的潮水,一次次将她拖回黑暗的深渊。
她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喉咙却干涩得好似要冒烟,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声。
青梧见状,赶忙端起一旁早已备好的温茶,用小勺轻轻舀起一勺,缓缓凑近禾穗的嘴边,“禾穗,喝点水,润润喉。”
她微微倾斜小勺,让水流细如发丝,一点点送进禾穗口中。
禾穗似有察觉,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原本混沌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她的眼皮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在努力回应青梧。
青梧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手中的小勺都微微颤抖起来。“禾穗,你醒醒,我是青梧啊!”她焦急地呼唤着,又赶忙喂了一勺水。
禾穗缓缓咽下,这次吞咽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有力。她的睫毛不停抖动,终于,在青梧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禾穗缓缓睁开了双眼。
“禾穗醒啦,香杏,快去叫孙大夫。”青梧激动的对香杏喊道。
守在一旁的香杏闻言,撩起裙摆便朝着门外奔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孙大夫,孙大夫……”
香杏一路飞奔,脚下的石板路被她的脚步敲出急促的声响,发髻在风中凌乱,发丝肆意飞舞,董府的下人纷纷侧目。
不过片刻,孙大夫背着药箱,在香杏的带领下匆匆赶来。一跨进房门,孙大夫便敏锐捕捉到屋内紧张到窒息的氛围。他神色一凛,快步走向床边,将药箱稳稳搁在一旁。
只见床榻上的禾穗犹如一只困兽,在青梧怀里拼命挣扎。她双眼圆睁,眸中满是惊恐,青梧紧紧抱着禾穗,轻拍着禾穗的脊背,口中不停喃喃低语:“已经没事了,禾穗,别怕,母犬已经被世子斩杀了,没事了,禾穗......”
察觉到孙大夫进来,青梧赶忙侧身让开些许,向孙大夫解释道:“孙大夫,按照您的吩咐,禾穗高热的时候,我们已经喂了您开的药。只是禾穗刚苏醒,情绪不稳,一直在挣扎......”
孙大夫快步上前,将手指搭在禾穗的脉搏处。禾穗像是察觉到了陌生气息,原本稍显平稳的身子再度疯狂扭动起来。
“禾穗......”青梧见状,赶忙加大手上的力气,试图将禾穗抱紧安抚,“乖,孙大夫是来帮你的,别害怕……”然而,此时陷入极度恐惧中的禾穗,哪里还听得进去,挣扎得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