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江说得很对,当时哀牢山并没有搞旅游开发,附近又没有什么现代产业,来往的人非常少。不像现在,不仅交通十分发达,慕名而来的人多不胜数,当地已经是非常繁华的旅游小镇。
花喜鹊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把背囊放下之后,问起老板有什么吃的。
老板急忙介绍了几种当地美食,都颇有当地特色,但我们此来并非游览,无心品尝美食,只点了三碗凉拌米线。
一会儿凉拌米线端上来,满满的三个大碗,下面是细白的米线,还有切成丝的木耳,点缀着小米辣和香葱,上面铺着一层干牛肉丝,让人一看就馋涎欲滴。
一路乘车我们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此时美食当前更觉饥渴难忍,抄起筷子唏哩呼噜,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虽然辣的够呛,但都觉非常过瘾。
吃完之后,老板又端上来三个竹子制作的茶盅,说这是他们这里有名的土锅茶,让我们尝尝。
我端起一杯,只见这茶叶非常粗糙,并没有经过炒制,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树叶摘下来晾干的,不过闻起来确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我轻轻抿了一口,茶只觉水滚烫,入口一股奇特的香味直冲鼻腔,接着泛起回甘,嘴里说不清楚的受用。
“好茶!”我由衷称赞了一句,花喜鹊和宋长江放下竹杯,纷纷叫好,连声追问老板这茶是怎么做的。
老板见状非常高兴,笑了笑,露出一口略显发黄的牙齿,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解释道:“这是我们哈尼族的土锅茶,用山里的野茶叶,放在土锅里慢慢烤,烤到茶叶发香,再用山泉水煮。喝了能提神醒脑,还能解乏,是我们哈尼族最喜欢的宝贝。
花喜鹊点了点头,端起茶盅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确实不错,比我们在城里喝的茶有味道多了。哈尼族人真是懂生活的,几片看似普通的茶叶,居然也有这么多讲究。”
说到哈尼族老板十分自豪,我们来之前看过资料,知道哈尼族是云南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普洱市、玉溪市和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等地。
此外,在越南、老挝、缅甸等东南亚国家也有哈尼族分布,是中国第十五大的少数民族,只是哀牢山附近也有哈尼族分布,让我们觉得有一些奇怪。
花喜鹊笑着问道”哈尼族不是主要分布在红河和玉溪吗,怎么哀牢山这边也有啊?莫非你是迁居过来的?”
老板得意地一笑,“小伙子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哈尼族不像其他民族那么单一,虽然我们对外统称哈尼.
但我们其实是由很多分支繁衍而来,包括糯美、哈欧、哈备、腊咪、切第、果宏、果作、奕车、、阿里卡多等等,虽然对外统称哈尼,但实际上却并非同种同源。
“原来如此,”花喜鹊做出一副了然状,接着追问道,那你们是属于哪一支?
老板脸上自豪之色更显,干脆拉了一张凳子,和我们坐到一起,认真的介绍到“我们并不属于上面说的任何一个分支,我们祖先世代发源于神秘的哀牢山,所以自称哀牢尼。
说到这里,老板抬起头,望向窗外不远处神秘莫测的哀牢山,眼中满是缅怀之色。
我放下茶盅,环顾了一下四周。饭馆里除了我们,还有几个当地的老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们的穿着和老板类似,都是斜襟上衣,头上裹着黑布,脚上穿着布鞋,看起来像是刚从田里劳作回来。
“他们也是哀牢尼吗?”我笑着问道。
老板点点头,“不错,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哀牢尼,不过纯正的哀牢尼已经不多了,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几百人,其他地方再也没有了。”
老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仿佛在讲述一个即将消逝的古老传说。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哀牢尼世代守护着哀牢山,传说我们的祖先与山神阿倮欧滨立下血契,只要山在,我们就在。可惜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了,外面的世界太精彩,谁还愿意守着这片大山过日子呢?”
花喜鹊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试探着问道“难怪你们对哀牢山这么熟悉,那你听说过哀牢古国没有?”
老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目光最后停留在我的身上。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我察觉到老板的异样,连忙解释道:“我们只是对哀牢山的历史感兴趣,特别是哀牢古国,所以随口问问。”
老板盯着我们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们的话是否可信。
我坦然的与他的目光相触,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哀牢尼正是哀牢古国后裔!”
此话一出我们顿时面面相觑,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老板见我们脸上神色,不似作伪,笑着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对哀牢古国的事确实不太了解。
他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土锅茶,缓缓开口道:“哀牢古国是我们哀牢尼的祖先建立的,距今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传说我们的先祖九隆是山神阿倮欧滨的儿子,他带领族人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建立了强大的哀牢国。”
“九隆?”花喜鹊挑了挑眉,看向我的眼中露出一份喜色,我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因为哀牢山南龙的镇物就叫九隆石鼓阵,会不会和这个九隆有什么关系?
我沉声道“难道就是那个触沉木感孕的传说中的九隆?”
老板点了点头,“没错,九隆是我们哀牢尼的始祖,也是哀牢国的第一位国王。
他不仅智慧超群,还得到了山神的庇佑,能够与山灵沟通,预知天灾人祸。
在他的统治下,哀牢国繁荣昌盛,疆域辽阔,东至红河,西至缅北,南抵澜沧江,北达喜马拉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