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鹊又指着我道“这是我们特地找来的专家陈长生!这次调查,一切都听他的,那位是蓉城晚报的记者,司空执与女士,她是专门负责来记录这次事件的。”
我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又给我安排了一个什么专家的名头。
胖子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连忙向我们点头问好,我随意的点点头,司空执与倒是客气的笑了笑,主动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打完招呼之后,胖子一脸苦相的说道“出了事之后,工地就停了,我们等了好几天,可算把专家盼来了!您快想想办法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先把情况说一遍吧!”
虽然我已经听花喜鹊说了个大概,但还是想多搜集点信息。
说完我带头往树下走去,准备一边听,一边现场看看。
树下还有几名村民,应该是前来保护树伯,组织施工的,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默默的给我让开了一条道路。
我缓缓走到树下,此时看得更加清楚,这棵黄果树足有四五十米高,树上全是巴掌大翠绿叶子。
枝干太多太大,有的已经垂到了地上,上面拴着一些红布丝带,红布上还有一些人名。
树根附近还有人用石头垒了一个简单的台子,上面的旧瓦罐中,还有燃过的香头。
离地半米高的地方,有一条很大的锯缝,一张巨大的伐木锯还嵌在锯缝里,看那样子至少深入了几十厘米,地上散落着成片的锯末。
顺着锯缝留下来的红色液体,已经把树根染红,我凑近闻了一下,这些液体并没有想象的血腥味,反倒有一股说不清的淡淡甜香,这种甜香一入鼻孔,就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眩晕感。
胖子跟在我身边,一边走,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大致的情况,和花喜鹊之前告诉我的差不多,只是最后他补充道“之前参与锯树的一个小伙子,这几天晚上老是做噩梦,说是有个黑面黑须的老头,要找他偿命!”
说完他心有余悸的看看四周,又看看我,低声道“专家,你说这树,是不是真的已经成了精了?”
我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话怎么能当众说出来,眼前这条高速路,事关整个省的经济建设,即使这树成了精,那也不能阻止修建啊。
再说你周围的老百姓,本就反对伤害树伯,你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话,那不是更加会引起大家的情绪吗?
也不知道这工地负责人是怎么当的。
我心中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沉声说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精怪?都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才是啊!”
胖子哦了一声,眼珠转了几转,不再说话。
同来的司空执与,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相机,啪啪按下快门,记录着现场的一切。
听我对胖子说要相信科学,她顿时诧异的看了看我,眼神中满是疑惑,因为我之前还在给她讲张九爷处理飞马石的事。
当时我说得言之凿凿,现在却突然说出要相信科学的话,顿时让她觉得转变太大,有点摸不着头脑。
眼见司空执与清丽的脸上全是疑惑,我不动声色的向她打了个眼色,然后悄悄指了指附近围观的村民。
司空执与当即会意,马上配合着说道,“就是,我作为奇闻轶事栏目的记者,参与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的采访,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精怪!”
胖子顿时被我俩这一唱一和弄得尴尬不已,讷讷说道“那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群众,故意高声道“不管什么情况,我既然来了,就会给你们一个科学的解释!”
我故意把科学二字咬得很重,说完之后我来到村民们跟前,领头的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穿得很是朴素,不过面容中透着久历人事的睿智。
我诚恳的打了个招呼,“老人家!请问您贵姓?”
老人微微点了个头,“免贵姓郭,老汉名叫郭三达,就住在这前面!”说着他指了前面,大概五十米之外,有两间旧瓦房。
郭三达接着说道“乡下人没过场面,只因老汉痴长几岁,所以暂且让我在这里做个代表。”
我笑道“原来是郭老爷子,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们是省里派来的调查组,专门来调查树伯流血的事。”
郭三达点点头,沉声说道“既然是省里的领导,老汉就有话直说了,老汉今年七十有六,打小就住在这村子,以前这村子就叫黄果树村,建国后才改成和丰村这名字,这棵树伯活了至少五百年,早就通灵了,你们要砍掉它,就是在破坏我们村子里的风水。”
我诚恳的点点“这树确实年头不少,砍了非常可惜,不过你要说它通灵,恐怕还不一定吧?”
郭三达反问道“那锯树的时候,为什么会流血?”
我笑着道“这个我们暂时不清楚,不过我们这次下来,不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吗?”郭三达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道“您看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围着,我们要想开展工作也不方便,要不您让乡亲们先散了吧?”
我让他把村民散去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降低事情的影响,因为这条高速路,事关全省经济建设的大局,即使树伯真的有灵,那也不能因为它影响施工。
更不能因为它,激化村民的矛盾,产生群体事件。
郭三达闻言看了我们几眼,神色间有点犹豫,我连忙继续说服道“吗您看现在真是农忙时节,乡亲们家家户户都有地要种,有道是芒种不忙,夏至白忙啊,地里可耽误不得!”
“再说,我们既然来了,不调查清楚,也不会开工的!”
郭三达这才缓缓点头,“既然省里的领导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暂且相信一回!乡亲们都散了吧!”
郭三达向身后摆摆手,村民们见状,三三两两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