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秦明又带头,每人回敬了巴山一杯,巴山脸不变色,一一接过痛饮而尽,这酒量,看得我们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接下来自然宾主尽欢,我们一边享用着佤族特色的食物,一边听巴山谈论这古老寨子的旧事,直到半夜方散。
晚上我们就睡在巴山的竹楼里,这里的人睡觉很少用到床,基本都是在竹楼中铺上席子,和衣而卧。
我喝了好几杯酒,难免有点醺醺之意,倒下之后就睡着了。
临近天明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隐约听到有人在说什么“独公”“太大了”之类的话语。说话的声音不止一个,似乎就在竹楼下面。
我正在迷糊之间,他们说的土话我也只能听懂大半,因此就没有太在意。直到其中一人说了一个名字“宋长江!”
我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秦明等人也已经醒来。
我推开门,只见竹楼下面站了几个人,巴力巴瑶都在,还有另外几个寨民。正围着一个年轻的猎人,在焦急的询问什么,神色非常着急。
我听他们提到宋长江的名字,心中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巴山见是我们,正要开口答话,巴瑶已经着急开口,“刚才阿果回来了,说进山打猎的队伍,遇到一只超大的独公,怕不有上千斤,伤了好几个人!长江哥哥也受伤了!”
我顿时心中一紧,独公是对最凶猛的独行野公猪的独特称呼。
我们都知道,野猪一般都是群体出没,以母猪为主,带着小猪觅食。至于公猪,长大后都会离开群体,独自觅食。
独公就是指的这种独自生活的公猪。这种公猪长得皮糙肉厚,獠牙尖利无比,一旦沾上就会被开膛剖肚。
而且气力奇大,加上长期活动在山野林中,身上的皮毛沾满了松脂蜡油,犹如厚厚的铠甲。
一旦被激怒,就会不管不顾的冲撞过来,碗口粗细的松树,都能被它撞倒。
其凶猛程度强赛虎豹,在打猎的人口中素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我不管巴瑶,大声对阿果道“你们怎么会去激怒独公?”
阿果没见过我,看了一眼巴山,见巴山点头,于是低声解释道“不是我们激怒的,我们都是有经验的猎人,知道独公的可怕,见到了都会主动回避。
但这次这只独公,无缘无故就跑了出来。我们躲避了几次,都被它寻到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的意思,这只独公反倒像是猎人,在追踪你们?”
阿果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就是!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它就好像我们平时打猎追踪猛兽一样,一直骚扰,不让野兽休息,慢慢消耗猛兽的力气,最后一击致命!”
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我和巴山都紧紧皱起了眉头。
事情透着诡异,野猪不可能这么聪明,即使它是一条独公,秦明等人听完也面面相觑。巴山疑惑道“我打了一辈子的猎,还没见到过这种情况!”
我瞬间想到一个可能,记得之前和宋长江遇到过一回百猫阵,当时那些野猫在人的操控之下,表现出种种诡异之处,让我现在想来都不寒而栗。
既然有人可以操控野猫,那这野猪会不会也被人操控了。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当初张九爷就给我说过,梅山教张三郎座下有驾驭野兽为己用的师公。
难道他们已经追踪到这里来了?
我顿时心中大急,慌忙问道“那宋长江他们现在在哪里?”
阿果指了指北方,“他们受伤后躲在野狼沟里,那里有个石洞!我回来就是准备带人去帮忙的!”
我脱口道“那最好赶快出发,我们马上赶去!”
半山犹豫道“可现在是猎人头节,年轻人都出去打猎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啊!”
我大声道“那就我们几个去,只要有人带路就行。”
巴山看了我们一眼,有点要迟疑的道“野狼沟离这里至少有一天一夜路程,一路全都是密不透风的的藤萝山林,到处都是猛兽毒虫,危险重重,你们没有打猎经验,贸然前去会有危险!”
秦明闻言站了出来“老首领不用担心,我们是搞地质勘探的,以前长期在野外工作,虽然不会打猎,但也有足够的野外生存经验。
而且为了便于野外活动,组织上给我们配了枪支,一起前去,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我们确实有枪,是之前秦明安排花喜鹊从黑市搞来的,一支双管猎枪,两把仿五四手枪,还有一把乌兹小型折叠冲锋枪,子弹也有好几十发,一直没有拿出来用过。
这些东西用来对付野兽,绝对好使,独公虽然厉害,但面对冲锋枪,一梭子下去,也给撂倒了。
巴山闻言非常惊讶,枪支这一类东西,可不是常人可以携带的,他眼中闪过几丝疑惑不安,不过很快缓了过来,沉声道“既然你们有准备,那就去吧,我再准备点物资,就让阿果给你带路!”
我点了点头,“救人要紧,那就拜托老首领了!”
巴山的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带路的阿果,巴瑶也在队伍里面,和其他猎人一样,巴瑶斜挎一把猎刀,腰上一个牛角筒,肩上扛着一把土铳,这种土铳装填的是黑火药,发射的是铁砂弹。
每次发射之前,要先将牛角筒中的火药从枪管前端倒进去,再用通条通紧实,接着装入铁砂,看见猎物时只需要稍微瞄准,直接扣动扳机就可以。
因为铁砂喷出去,是散开成网状的,所以射程非常有限,用来打小动物非常好使,对付独公恐怕就力有未逮。
考虑到伤员的搬运问题,巴山还准备了两条毛驴,这种云南黑毛驴长得虽然矮小,但脚力却非常强,特别适合行走山路。既可以用来运送物资,也可以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