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甬道中怎么会有黄鼠狼,
我听人说黄鼠狼活的年头久了,就会变得很邪性,北方也有人叫它们黄大仙,能够轻易迷惑人的心智。
难道刚才是它在作怪?
我压下心中的疑问,急忙向它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跑得很快,丝毫没注意四周环境的变化,可是却始终没有追上。
我心道这甬道中没有其他岔路,以我的脚力,怎会追不上这畜生?
正在这时,眼前的景色却突然变了,一道巍峨的巨门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巨门四周镌刻着繁复的鱼鸟纹,中间一条金龙脚踏云雾,昂首摆尾,五爪探出。
浑身鳞甲宛然,显得气势磅礴,让人不敢逼视。
我小心靠近足有三丈高的巨门,站在面前,让人顿生渺小之感。
居然不是断龙石,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难道现在我还处在黄大仙的幻觉之中?奶奶的,真是越来越邪门了!
见这畜生两次三番的捉弄我,我不禁怒从心中起,真当小爷没有脾气了,我习惯性的就想掏出背包中的法器,给它一个教训。
哪知伸手却掏了个空,我心道坏了,之前为了方便使用铁锹铲泥,我把背包放在一边了。
现在身上除了一张阴阳五行护身符,其他啥东西也没有。
我顿时心中一寒,暗怪自己大意,这下身陷此地,恐怕不好脱身了。
好在多年习练道术,我已经养成了处事不惊的习惯,脑海中快速思量,现在唯一破局之法,恐怕只有以假作真,找到幻境中的破绽才行。
眼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既然后退不得,那就只能继续向前,一探究竟。
我把矿灯别在头上,走上巨门前面的台阶,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巨门,一股阴寒恐怖的感觉传来,仿佛面对洪荒巨兽一般,让我浑身战栗不止。
我刚想缩回手掌,巨门却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嘎声,缓缓打开。
后面里面景象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这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七根硕大无比的汉白玉柱,托起殿顶,每一根巨柱上都雕刻着一条姿态各异的金龙。
殿顶镶嵌了数不清的明珠,散发着幽幽的荧光,抬头看去犹如漫天星河。虽然明知是幻觉,也让我震撼不已。
大殿正中摆放着一座高台,高台上摆着一张巨大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位老者,身着衮服冕冠,远远地注视着我。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难道也是我的幻觉?我用矿灯照过去,想要看得仔细一点。
待我看清他的脸时,心中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因为这张脸与我朝夕相伴十九年,我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我师父的脸!
一种荒谬无比的感觉从我心中涌起。虽然明知这有可能是幻觉,但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指着他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居然敢冒充我师父张九爷?”
王者上的老者缓缓转过头看向我,“长生,是我啊,我就是张九爷!你忘了小时候我救你性命,教你道术的事了?”
他的声音和张九爷居然一模一样,而且非常诚恳,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感染力,让我听了之后,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他。
好在我心中尚有几分清明,大喝一声,头脑顿时清醒不少,“休想骗我,看我拆穿你这骗子!”
说完我就想冲上高台,亲手揭穿他的真面目。
老者突然站起,两眼泛出奇怪的幽光,紧紧的盯着我。
这双眼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我的目光刚与他接触,顿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再也移不开去。
我心知不妙,正要掐诀打断他,却见对面的老者诡异一笑,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铜铃,这个铜铃我非常熟悉,应该就是张九爷那个,我自己也经常使用。
只见他按照某种奇怪的节奏,轻轻摇晃铜铃,铃声忽长忽短,落入我的耳中,让我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欲望。
只见他一边摇铃,嘴里一边说道“长生,你糊涂了,我就是师父张九爷,来,把手放下来,没事听话…………你只是做梦了,师父不会骗你。”
这声音如此动人,就像小时候师父给我传授道术的时候一样,让我觉得十分信赖。
是啊,师父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么能怀疑师父呢?
我放下最后一丝戒备,缓缓将眼睛闭上。
再睁开眼时,师父依然是衮服冕冠坐在王座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站立在他的一侧,觉得这一切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了,一切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大殿内也变得明亮了一些,我这才发现,原来七根龙柱之上,每根都有一盏奇怪的铜灯,底座和龙柱一体,灯身铸造成一条条狰狞的蛟龙模样,灯芯就嵌在蛟龙嘴中。
此时灯芯已经被点燃,发出淡淡的幽光。
“长生,去把那七盏蛟灯灭了!”师父的声音轻轻传进我的耳朵。
“好的。”我双眼发直,心中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转过身就向最近的一盏铜灯走去。
等靠近我才发现,面前的铜灯底座上还有两个篆字“尸狗”!这两个字很熟悉,似乎张九爷曾经在某个地方告诉过我,胎光是七魄中的一道。
具体是哪个地方呢?我记得从小和师父就生活在这大殿中啊。
我稍一思索,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干脆放下思考,不去想它。
“九爷,这蛟灯挺奇怪的,居然名叫尸狗。”我毫无意识的张口道。
“是啊是啊,这七盏灯都有名字,你看看除了尸狗,是不是还有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师父笑盈盈的答道。
我连忙每斩铜灯挨个看过去。
果然如师父所说,后面六盏铜灯上,依次刻着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几个名字。
我高兴地说道“九爷,你说的是对的,后面的确实也刻了这些名字。”
“很好,把这些灯都熄灭了,按顺序一盏盏来。”
我心道这个简单,走到刻有尸狗那盏蛟灯面前,用力吹了一口气,“扑”的一声,灯光却连晃都没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