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因果剑痕
林墨在坠崖的瞬间启动了《踏星步》。
九道月轮斩击将山崖削成镜面,碎石却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拜月教大祭司的骨杖点出涟漪,时空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这是元婴期修士的「领域禁锢」。
“罪子,你的命星早在三百年前就该陨落。”大祭司枯槁的手指划过虚空,林墨右臂星纹突然逆流,血管爆裂成血雾。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白发末端浮现出细密的锁链纹,那是月读尊者种下的「九子追魂印」。
染血的玉佩突然爆发出清辉。林墨借着这股力量冲破禁锢,却坠入意料之外的空间裂缝——没有预料中的乱流,只有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插在面前,剑身倒映出他身后无边无际的剑冢。
“苍梧剑冢...”林墨瞳孔收缩。这是《九域志》记载的上古禁地,三百年前就应该沉入幽冥海。更诡异的是,插在剑冢中央的青铜巨剑上,赫然刻着母亲的名讳:林青璃。
剑鸣声起,他怀中的玉佩突然飞向巨剑。当玉与剑身凹槽嵌合的刹那,林墨听见了跨越三百年的对话:
“青璃,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苍老的声音带着雷霆回响。
“师尊,您看看这些剑魄吧!”年轻女子的声音哽咽着,“每柄剑都在哭诉天道不公,这仙...不修也罢!”
记忆幻象轰然破碎。林墨发现自己的手掌正按在剑柄,掌心星纹与剑格处的凹槽完美契合——这柄剑,本就是为他打造的。
第二节:往生剑魄
剑冢开始崩塌。
无数剑魄从坟冢中升起,在天空交织成璀璨星河。林墨握剑的手掌传来灼痛,剑柄浮现的星图竟与他体内窍穴共鸣。当第一颗星辰亮起,沉寂千年的剑冢突然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小心!”
清冷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墨旋身横剑,堪堪挡住破空而至的骨杖。气浪掀飞他的兜帽,露出满头霜发,也映出来人惊愕的面容——那是个背负七柄古剑的白衣女子,眉心剑纹殷红如血。
“林青璃?”女子剑锋微颤,“不可能...你明明...”
话未说完,大祭司的咒术已到。女子七剑齐出,剑阵化作囚笼:“带剑先走!这是往生剑主留下的劫器,绝不能落入...”
虚空突然裂开巨口。月读尊者的虚影踏月而来,指尖轻点便冻结剑阵。林墨看见女子七窍流血却仍在结印,听见她燃烧神魂的嘶吼:“去剑魄往生台...唤醒...初代...”
剑柄星图骤亮,林墨被传送到剑冢核心。九根镇龙柱环绕的往生台上,插着一柄水晶长剑。当他走近时,剑身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那是个戴星冠、缠锁链的少年,右眼淌着血泪。
“你终于来了。”少年虚影轻笑,锁链哗啦作响,“我是三百年前的你。”
第三节:双生悖论
往生台开始旋转。
林墨的识海被强行灌入陌生记忆:三百年前的剑冢深处,少年手持星剑刺穿月读尊者分身,却被天道雷劫劈碎肉身。画面最后定格在星剑插入往生台的瞬间,与此刻的情景完美重合。
“这是因果闭环。”少年虚影抚摸水晶剑,“当年我借往生剑斩断时间线,才让你能活到今日。”他忽然抓住林墨手腕,星纹与锁链发出刺耳摩擦声:“但现在,你必须替我承受这道劫...”
剑冢上空雷云翻涌。林墨感到修为疯狂攀升,瞬间突破金丹桎梏,代价是右半身爬满裂纹。月读尊者的冷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来如此!双重命格者,正是炼制劫器的绝佳材料!”
白衣女子突然破空而至。她浑身浴血,七柄本命剑只剩半截残刃:“快拔剑!往生剑出鞘的瞬间,时空会...”
雷劫轰然落下。林墨在电光中看到两个未来:若拔剑,白衣女子将被天道抹杀;若不拔,整个剑冢将沦为劫灰。右臂星纹突然暴涨,他做出了第三个选择——将星剑刺入自己的气海穴。
“你疯了?!”少年虚影与白衣女子同时惊呼。
剧痛中,林墨咧嘴笑了。气海深处第三窍「气魄」轰然洞开,吞噬天劫的刹那,他看见剑冢所有剑魄朝他跪拜——这是《九劫星辰诀》记载的禁忌:以劫为食,铸剑为骨。
第四节:劫剑问道
雷云散尽时,林墨手中的星剑已化作臂骨。
白衣女子怔怔地望着满地剑魄残片,忽然抬手点在眉心。血色剑纹脱离肌肤,没入林墨额间:“这是往生剑印,能暂时遮掩你的命格。”
月读尊者的投影正在消散,却留下毛骨悚然的笑声:“真是有趣的棋子,本座开始期待...”
话音未落,林墨的星剑臂骨突然刺出,将残影钉在虚空。吞噬之力发动,竟扯下一缕精纯的月华本源。
“你母亲当年也在这里悟道。”女子擦拭着断剑,“她说真正的仙剑不该斩人,而该...”
“斩天命。”林墨接口道。他抚摸剑冢残碑,上面浮现出母亲三百年前刻下的字迹——每个字都在渗血,每个血珠都映着星图残片。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剑冢,林墨的白发已蔓延至腰际。女子将七剑残片熔铸成剑匣赠予他,转身踏入空间裂隙:“下次见面,或许该唤你师叔祖了——毕竟你继承了往生剑主的因果。”
剑匣开启的刹那,林墨瞳孔收缩。躺在丝绒衬垫上的,赫然是三百年前自己刺穿月读分身的星剑——剑身缺口处,残留着一滴属于母亲的精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