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热闹散了,各家回了各家。秦淮茹拖着一身的疲惫进了门,满脑子还想着院里的事儿——王小兵说把房子退给厂里了,这话她压根不信。
一见到傻柱,她就开了口:“柱子,前院王科长那房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租过来?”
“棒梗眼瞅着一天天长大,总不能一直跟我和两个妹妹挤在一张床上吧?”
“现在年纪小还能凑合,再过几年他要找对象了,怎么办?”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现在的秦淮茹远远没有原着中那么轻松,轧钢厂钳工活本来男人干都很累,何况是一个女人了,要是以前的易中海或许秦淮茹可以很轻松。
但现在易中海在车间里面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特别是郭大撇子的有意无意针对让那些想巴结郭大撇子的更加不把易中海放在眼里随意呵斥。
易中海还不敢反抗,易大妈金翠莲几个月前被打靶当时轧钢厂起码有近一千人去观了现场,回到轧钢厂后更是大肆宣扬,哪怕到现在这个话题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
平时易中海小心翼翼的在厂里干活,但也避免不了被同事嘲笑。
作为他的徒弟秦淮茹自然也受到了特殊照顾,不过秦淮茹也乐在其中。
就算她比易中海处境好得再多也扛不住钳工这活的累啊!
每天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做家务,没有了贾张氏帮忙完全靠她一个真的吃不消,好在重活体力活傻柱都帮着干了!
现在还要操心棒梗以后结婚的房子,眼泪就不停的流淌
傻柱赶紧安慰她,可租房这事儿,他真没办法。
每次和王小兵打交道,他都没赢过,心里直发怵:“秦姐,换别的事儿都行。王小兵刚刚不是说了嘛,房子退给厂里,早租给别人了。”
秦淮茹哪肯信:“这不过是王科长自己说的,咱又没亲眼看见。要不你明天找领导问问,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我也就不惦记了。”
傻柱点点头:“行,我明天就去问。不过秦姐,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谢谢你,柱子,你人真好!”
傻柱刚憨厚地笑了两声,笑容就僵住了。
就听秦淮茹又说:“柱子,你今天发工资了吧?姐家实在揭不开锅了,棒梗的学费还没交,眼瞅着过年了,小当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我天天在厂里上班,槐花在家饿得直哭,想买点麦乳精给她补补都没钱。你先借我点,等姐以后手头宽裕了,一定还你!”
傻柱挠了挠头,笑容僵在脸上,他摸了摸工装裤口袋里的工资,里面刚发的三十五块钱还带着体温。
秦淮茹见他不说话,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柱子,姐也知道你也不容易,可姐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
“哎,秦姐你别哭啊!”傻柱慌了神,赶紧从裤兜里掏出工资,数出二十块塞给她,“先拿着用,不够我再想办法。”
秦淮茹捏着钱眼睛忘了剩下的十五块钱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傻柱摆摆手打断:“秦姐谢就不用了,放心好了只要我何雨柱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孩子们的。”
秦淮茹心想我是想谢你吗?
我是想让你把工资全部上交给我!
第二天一早,傻柱揣着剩下的十五块钱去了厂办。
李怀德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他听见里面传来李怀德的笑声:“学文,听说几间厢房空出来了,有没有租出去啊……”傻柱心里一紧,赶紧敲门进去。
“哟,傻柱啊!”李怀德抬头看见他,脸上的笑淡了些,“有事?”
傻柱搓了搓手,把秦淮茹家里房子不够住,王小兵的房子是不是退到厂里的事说了出来。
李怀德瞥了眼站在前面的傻柱,咳嗽两声:“这事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王小兵房子确实退回来了,但厂里有厂里的规矩,得按工龄排号。”
“傻柱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不符合规定”李怀德拖长了声音,眼神往傻柱那边飘。
傻柱心里透亮,知道这事没办法了,他没钱有钱也不会便宜李怀德。
镜头回到车间,易中海正弯着腰擦机床,几个青工围在旁边嘀嘀咕咕:“嘿,易中海,听说您爱人枪法挺准啊,一枪爆头……”易中海的手猛地一抖,抹布掉进了机油桶里。
秦淮茹见想过去帮他捡,却听见青工们嗤笑着散开。
“淮如!”易中海低声说,“你别打那房子的注意了,你也看见我现在处境了帮不了你了……”
秦淮茹没说话抱着零件从门口经过,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腰也累得直不起来。
傻柱从厂办出来准备把事情告诉秦姐,看见这一幕他咬了咬牙,决定晚上去王小兵家碰碰运气——就算低头求他,也得给秦姐把这房子的事问清楚。
傍晚时分,傻柱拎着两瓶汾酒站在王小兵家门前。
开门的是王小兵他媳妇,眼尖地看见傻柱手中酒瓶没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哟,傻柱来了,进屋吧!”
王小兵斜倚在沙发上嗑瓜子,看见傻柱手里的酒,挑眉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傻柱你舍得给我送礼?”
傻柱硬着头皮把酒放下,把秦淮茹的难处说了一遍。
王小兵听完哈哈大笑:“租房子?早跟你说了退给厂里了,你不信?行,我给你看样东西。”他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瞧见没?租房合同,这房子我早就退给厂里了就我现在住还是租的每个月交了租金的。”
傻柱盯着合同上的红手印,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王小兵挥了挥手:“你还是回去劝劝秦淮茹,别瞎折腾了,有那功夫安安静静过日子比啥都强,把酒带走!”
从王小兵家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傻柱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十五块钱,想着秦淮茹在家等着他的答复,自觉事情没办好,傻柱咬了咬牙转身走进了国营副食店。
他买了一罐麦乳精还是多出一倍的钱因为他没有票,又买了二斤杂面,提着袋子往四合院走。
路过街角时,看见棒梗正跟几个孩子抢糖葫芦,鼻涕拖得老长。
“棒梗!”傻柱喊了一声,棒梗回头一看见傻柱手里的麦乳精,眼睛一亮,撒腿跑了过来。
傻柱把袋子递给他:“赶紧回家,你妈累一天了,别惹她生气。”
棒梗抓着麦乳精的袋子撒腿就跑,傻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至于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四合院里,秦淮茹正在灯光下缝补小当的旧衣服。
槐花趴在坑上,小当正拿着窝头在那里啃看见傻柱进来,奶声奶气地喊:“傻叔!”
傻柱摸了摸她的头,把杂面递给秦淮茹:“先煮点面吃吧,别饿着孩子。”
秦淮茹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就知道傻柱身上那点工资估计没有了就这一罐麦乳精没票就需要十多块钱,“柱子,房子的事……”
“别提了,我白天去问了李副厂长王小兵家的房子确实交给厂里了,而且他现在住在那里还需要交租金。”傻柱摆摆手。
“房子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
听到这里秦淮茹知道房子没戏了,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柱子,这是我攒的五块钱,你先拿着,我知道你身上没钱了,其余的钱等发了工资……”
“说啥呢!我一个大厨还怕饿着啊!”傻柱打断她,“你自己留着给孩子买点肉补补身子,我可是轧钢厂大厨。”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时候不早了,秦姐你赶紧歇着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像根细针扎在他心上。
夜里,傻柱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纸,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想起秦淮茹苦红的眼睛,想起棒梗流着鼻涕的小脸,想起易中海被人嘲笑时佝偻的背影像,突然坐起身,摸黑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盒子——那是他攒了好多年的钱,原本打算娶媳妇的,仔细数了数二百六十三块二毛。
“对象先不急着找,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找到满意的对象,就凭我的手艺还怕找不到对象吗?还是秦姐现在更加需要我的帮助。”他对着铁盒子自言自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太监还想着娶媳妇这事。
“秦姐一家都那么困难了,要是我不帮忙她肯定养不活三个孩子。”傻柱把铁盒子重新塞回床底,躺在坑上翻了个身,终于慢慢合上了眼,梦里好像看见秦淮茹搬进了宽敞的厢房,棒梗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跑,小当槐花捧着麦乳精罐子咯咯地笑……